第五人格【摄殓】番外(3)

卡尔才意识到其实约瑟夫不知不觉已经在他心中占了这么大一块位置了。他看淡了死亡，就算自己什么时候死去他也并不是多么在意，但是想到约瑟夫……卡尔心底传来一阵刺痛。
约瑟夫被他突然提高的声音吓到 ，平时卡尔说话都是淡漠的似乎对什么都不会有兴趣，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激动的样子。
约瑟夫把目光从窗外的那只蝴蝶那里收回来，轻轻走到卡尔面前，握住他微微颤抖的手，将他拥入怀里，“乖，不生气了。” 
卡尔在约瑟夫的怀里闻着熟悉的花香，稍稍平静下来。而窗外那只蝴蝶拖着残缺的翅膀即使还活着，但大半的身体也被蚂蚁所覆盖，死亡正在来临。
“半个月对吗？”卡尔问出了第五次这句话。平时他可从来都不曾说过这么多话，但是这次约瑟夫的出差不知怎么的让卡尔很不安。他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而且……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嗯。”约瑟夫一如既往的笑着，将礼帽戴好，伸出手揉揉卡尔的头发，温柔的眼神似乎要把卡尔永远印在眼里。
他自然是看出了卡尔的不对劲，饶是约瑟夫也不禁感叹他的敏感，真是可怕的直觉。约瑟夫坐上马车，凝视着卡尔的身影不断退去，脑海里竟有了……应该算是不舍的情愫。
约瑟夫看着自己戴着手套的双手，勾勒起一丝自嘲的微笑，太久没有接触这些感情了，居然都有点迟钝了。
他仰起头，看着颠簸的马车顶，湛蓝的眼里涌入浑浊的神色，一霎时的迷离脑海里却是闪过无数记忆。年轻时的朋友，竞争对手，讨厌的人，喜欢的人，第一个给他告白的女孩，人性恶劣的人，傻傻的人，单纯的人，以及朋友们逐渐走入墓中的身影……
长时间的奔波后，提着行李，约瑟夫缓缓的沿着记忆里的小路，穿过开遍油菜花的田野，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打闹声穿梭在他身边，仿佛还如他年少时那般。
郊外的别墅还静静的待在那儿，约瑟夫无声的转动钥匙，一切还是那么熟悉，他随手放下行李，径直走向他记忆中的那个温室。
 温室里的花朵还是照旧的盛开着，芬芳洋溢，牵动着人的心神。约瑟夫深吸一口气，露出微笑，轻轻躺上花丛中的躺椅，入睡前眼前出现的是那个拘谨少年的脸。
一个月后，卡尔心神不宁的接了一桩生意。
说实话，自从约瑟夫走了半个月后，他就觉得心头发慌，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情感，他想见到约瑟夫的脸！
因此最近他也没有接活了，但是这个神秘的委托人十分坚定，而且报酬也格外的丰厚，他也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振作起来了，或许……只是约瑟夫临时有事罢了吧，卡尔安慰自己。
屋外传来马儿打响鼻的声音，卡尔知道是送尸体的人来了，他戴上口罩打开门，门口的人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头上戴着高礼帽，身形修长，看起来像是位贵族。
 他向卡尔礼貌的点点头，身后的奴仆模样的人将一口精致的棺材抬下马车，卡尔只是瞟了一眼便淡漠的将抬棺材的人引进屋内。不管多么华丽的棺材不过都只是个容器，人已经死了，再好的陪葬品也不过是活着的人的虚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