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全员向】燕归去（二）(2)

王耀顿了顿，饮了口茶水。伊万望着他，不知怎么，温暖柔和的阳光落在他的肩头，仿佛给他镀了层金，方才显出作为金的落寞来。
“早上醒来，农夫砍了柴火，换了粮食，回到家里。他想去看看白鹤怎样了，掀开门帘却发现白鹤正安稳地睡着，地上随意地抛了一匹织好的布。农夫环顾四周，心下纳闷。家中并没有人来过啊，这匹布是谁的呢？他轻轻地拾起那匹步，退出房间。”
“待农夫镇定下来，他展开布匹细细端详。布匹上细细密密地织着花鸟，花纹精巧、光泽艳丽得几乎不是世间会有的事物。难道是哪位心灵手巧的天仙看他生活贫苦，特意赠予他的吗？这样想着，他把布匹拿到市场上去卖，这已经不仅仅是卖个好价钱的问题了——一拿到市场上，那匹布便被当地富商的佣人收了去，他们还向农夫预定接下来的布匹。”
“那匹布被商人制成了极其富丽的华服，商人穿着它参加各种舞会、饭局。很快，这件华服出名了。源源不断的人慕名而来，向商人询问布匹的事宜。商人找到了农夫，打算向他预定更多的布。但农夫并不知道这些布是怎么来的，他思酌着商人提出的高价，最终还是答应了。”
这一定是个关于金钱、贪婪的故事吧。伊万想，无声地听王耀讲下去。
“回到家里，农夫发现家中没了白鹤，迎接他的是一位披着白色鹤氅的美丽女子。正如那只优雅而高洁的白鹤那般。她说她是来报恩的。”
“女子每天都会为农夫织一匹最为华丽的布。农夫可以卖掉它，以此来获得更好的生活。但她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她织布时会遮上帘子，而农夫不能偷看她织布。如果农夫违反了条件，她就会离开。”
王耀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里，那位披着鹤氅的女子都会为农夫织一匹只有天仙才能织出的精巧的布。每一日，布匹的纹案都不尽相同，但每一匹布总是那样美轮美奂。农夫每日拿着布匹赶到集市上卖，每次都会迎来人们疯抢的热潮。布匹的价格越抬越高，被利欲所熏的心也越来越多。”
“最起初，农夫还是只拿着女子给他的那一匹布去卖。可后来，在市场上女子的布价格一天天水涨船高。农夫想要更多的钱。他想知道，女子是怎么织出那样美丽的布来的。他曾经问过女子，她能否织出更多的布来，但她拒绝了。她说，一天织一匹布已经是她的极限。”
“农夫想冒这个险。那一日，他卖完布，拎着鼓鼓的钱袋回家。迎接他的是已烧好的饭菜——女子总会为他烧好饭食。她在房中纺布，屋中安静得可怕。农夫蹑手蹑脚地走到女子织布的房门旁，轻轻掀起帘子的一角，透过一条小缝瞄向屋内。”
王耀摇摇头。
“哪还有什么披着鹤氅的美丽女子？！他看到的，是一只白鹤，一只纯洁无暇的白鹤，在不断衔扯下自己动人的翎羽，一丝一缕地纺成美奂绝伦的布！鲜血在白如雪的毛羽之间，显得格外鲜艳，格外殷红。”
“农夫呆住了，他想起来——这就是他那日救的白鹤啊！哪有什么报恩的姑娘，有的只是一只想报恩的、痴情的白鹤啊！——但是已经晚了。白鹤发现了躲在门帘后的农夫，又幻化成了那位姑娘。她怒斥着农夫的不守承诺。农夫很后悔，可是已经没有办法了。白鹤不舍，却也只好按照承诺那样，幻化了原形，迎着风雪离去。留给农夫的，只有纺了一半的布，和满怀的空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