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巫山便是云 【张云雷】 24

摸遍了全身，张云雷才从口袋里翻出一枚一元的硬币。
用这一块钱在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只是浅浅的抿了一小口，打湿了一下嘴唇。
实在是太渴了，嗓子干得发烧，嘴唇起了白皮。
张云雷手里捏着那一瓶廉价的水，漫无目的的走，就像是荒唐的社会青年。
可是青年游荡在深夜，而他行走在晴朗的白日。
遇到路边有招人的广告，就进去试试。
可没有一个人愿意要他，没有人愿意给他一个面包，没有人愿意给他空了的矿泉水饼里续上一滴水。
是报应吧？
是他逃避倒仓，是他不愿面对难堪的自己，是他推开爱人的报应吧。
生活理应若此，可又有谁能轻易放手。
脚下的鞋板都在发烫，脚趾磨出一个个血泡，却没有停下前行的脚。
他也不知道他该去哪里，只是走着，他已经渴得不行了。
整个肺，像是脱了水，干得人生疼生疼，好像已经不觉得脚有多痛了。
张云雷脚下一个踉跄，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抬头一看，只瞧见三个大字，“德云社”。
喝口水不是什么难事吧。
可能是真的太渴了吧，也可能是真的在想念这个地方吧，时隔多年，他就这样狼狈的回了在北京的家。
还没等他进后台，就被保安大叔拦住了，“哎，你谁啊，后台不让进。”
“我，我，”张云雷觉得自己开口说话嗓子都很难受，“我以前是这的演员。”
保安大叔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张云雷，不是那种让人难受的打量，好像是真的在努力在脑子里回忆是否真的见过张云雷的脸。
张云雷也不在意他的打量，伸头往后台看了一眼。
没有一个他认识的。心里的那股子怯懦又翻涌了上来。
物是人非，他离开的太久了，他不认识他们，他们怎么会认识他呢。
张云雷正准备转身离开，就被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小辫儿？！”
“三哥。”张云雷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口水润得裂口发疼。
孔云龙上手就薅了一把张云雷头发，就好像他们一直都是这样，“这几年怎么都不回来看看呢？师父师娘都想你呢。”
“再说，再说。”张云雷努力的扯开了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个，三哥，你能给我杯水吗？”
“好，要不你来后台吧。”
张云雷摆了摆手，“我现在都算不上德云社的人了，没资格进后台了。”
“这有什么关系，进去看看吧。”
“不了，三哥，”张云雷搓了搓手，“我想喝水。”
“哎，你看我，看到你实在是太激动了，玖蓁，端杯水过来行吗？”
“知道了。”
“师哥，玖蓁在调弦呢，我给您送水吧。”后台不知名的小师弟端着塑料杯子，送了水出来。
孔云龙把水递给了张云雷，“在外面几年幸苦了，回来吧。”
“再说吧，三哥，那个，那个。”
即使几年不见了，他还是能从张云雷的脸上看到窘迫，想要借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