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本丸之邻人记(幕四 枝摇树摆心凄恻 )

“你以为我会跪下，向命运低头，然后祈求谁来爱我!保护我!!拯救我吗! ! !”
男孩的声音颤抖着，空气中有什么扭曲了。他捂住头，被手指勾住的短刀微微发出不祥的光:“要我在这个假象里画地为牢，靠幻想，虚伪和欺骗活下去吗？不!我不! 我宁愿与这绝望同归于尽!就算是是...成为业火里的鬼...”
“为什么祈求...祈祷什么都不能，不可以回到过去啊...” 泪水裹着血从眼眶中盈出，瘦小的身躯跪倒在地，哭嚎着，呼喊着，像幼兽在呼唤被毁灭的家园般。
“啊...就算能有那么一个人也好，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呀？我...我要做不下去了呀...”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是说《了凡四训》或《命自我立》吧。”清明还在品味三日月的话，凪突然开口。他深呼一口气：“之前顽皮被罚抄的...”表情有些停顿，仿佛被拉到了遥远的过去。 
“哈哈哈...凪大人知道，我老爷子没过时呀...”三日月笑着，自顾自走进吃饭的大广间。
鹤丸将胳膊靠在少年的毛脑袋上：“乖凪仔你别在意。三日月那老太刀就这我行我素的个性。这是月亮还没出，要月亮出来了，你就知道他的话可以多神了。”男孩低头，笑出放松的弧度：“没事的，鹤先生，大家原来...”
“哦呀，终于找到小凪了。”烛台切从二楼探出头。清明觉得有趣，明明这么短时间，这孩子竟这样得大家喜欢。
“我找了更帅气的眼罩，快上来试试。”烛台切在二楼向你们挥手，精致的独眼眼罩在光线下映出好看的红色。男孩抬头看去，一时没说话。鹤丸推了他一下:“走啦，走啦，去光仔那儿看看，就知道光仔一定会把那破布条变成他的帅气眼罩的。”
从那天起，清明就意识到:光忠一定很怜惜这孩子。或许因为鹤丸玩笑地称阿凪为小光仔，也或许因为二人都有相同的缺陷。
也是从那天起，凪和他的初始刀频繁造访本丸。少年本是讨人喜欢的性格，又有逗人开心的本事。短短几个月里，连对其没好感的婚刀长谷部有时也会说句:“是个不错的小子。”
平静的日子让人安心、踏实、甚至带来永生的错觉。但平衡这种东西，相比维持更易被打破。
那段平静的日子是何时被打破的？多年后，祭拜衣冠墓时，清明仍会思考:是手合的那天吗?或许吧，要是早些阻止的话......
真可惜，世上没有‘或许’，也没有‘可能’。有的不过选择后指向的必然罢了。
那是平常的一天，两振初始刀在手合场切磋。或许因为都是山姥切，两振刀这段时间如双胞胎般和谐，手合更有所保留，一时不分高下。
清明和凪在一侧观战，在烛台切的关照下，凪已不见几个月前的混乱:合身的和服，配上干净完好的眼罩，此刻竟有普通少年的气质。
“大家都好温柔呀...” 凪撑着头，眼睛紧盯手合场，忽得笑起:“哈哈，除了嘿西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