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同人――只道寻常（二）

魏无羡的一颗心沉了下去，难道事情果真如他所料那般糟糕？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柔地落在他的肩头，魏无羡稳了稳心神，转头对蓝忘机勉强笑了笑，继续发问：“这位谢帆的身世，怀桑兄能否告知一二？”
聂怀桑蹙眉道：“他是我大哥身旁的老人了，射日之征中崭露头角被大哥看中，又见他沉默寡言行事稳重，大哥就派他来时时监督我的课业。这个人，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聂怀桑顿了一下，“原本是不净世的家仆，后来被提为客卿。”
魏无羡从来对自己的身份无甚介怀，大大方方地接话道：“那，他可有什么执念？”
“执念？”聂怀桑愣了愣。
魏无羡耐心地解释道：“就比如我……”被蓝忘机在大腿上狠狠一掐后乖巧改口道，“我看的话本子里的公子和小姐，历经磨难依旧不离不弃，这，便是执念了。”
聂怀桑有些幽怨地点头：“受教了。”旋即正经道：“他这个人奇怪的很，清心寡欲，像和尚一样。”想到姑苏蓝氏的先祖就是和尚，又心虚地补了一句，“不过这也是一个高处不胜寒的境界，不是我这种凡俗之人可以理解的。”
魏无羡笑眯眯地看着聂怀桑道：“怀桑兄，有一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还要请怀桑兄和诸位赐教。”
“魏某虽然没有搞过什么阴谋，但是一向觉得这传说中的阴谋应当是偷偷摸摸进行的。谁知金氏小公子竟如此出息，大张旗鼓地打着为金光瑶复仇的名义，先是袭击不净世，抓了聂宗主，又攻占金麟台。
就差将‘逆贼’两个字写在脸上了，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在造反吗？
这种种举止，实在有违常理。但若说整件事只是个疯子的一时冲动我是不信的，哪里有那么能耐的疯子，竟然可以仅凭一己之力就搅动天下风云？”
说到这里，正在侃侃而谈的魏无羡被一声清晰的嗤笑打断了，顺着蓝忘机的目光看去，蓝景仪正站在蓝氏队列里和思追窃窃私语，看口型，言语中似乎屡屡提及“莫家庄”三字。
魏无羡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咳，所以我觉得，这些事恐怕都是他们一手策划好的，包括我和蓝湛那次夜猎。他们在布置诡道阵法时有意让我们撞破，可能是想要激出我的术法，探探虚实吧。”
魏无羡状似无奈地摊手：“魏某早已不是从前的魏无羡了，这诡道术法也就成了空架子。
他探到情况后，直取兰陵金麟台，造成一个天下恐慌，百家讨伐的局面。等到仙门好手都汇聚此地，再发动阵法攻击我们的灵识。”
这样的敌人太可怕了，因为他的每一招里，都藏着图穷匕见、破釜沉舟的杀意，你就算将他的意图看得清清楚楚，也无法阻止。
比如魏无羡必须使出诡道术法才能保住他和蓝湛，比如魏无羡必须去救聂怀桑，百家修士也必须来金麟台决战。如果你不按照他的话本来演戏，他随时都可以发动不知藏匿于何处的凶尸，来一个轰轰烈烈的玉石俱焚。
饶是如此，魏无羡依旧一副笑嘻嘻的面容。
看着眼前慌乱的众人，魏无羡心里想，他们惧怕的，不过是未来罢了――为自己，为家族有没有未来而担忧，这种担忧其实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