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七】【遥女指】目之所及

◆含有遥女指注意避雷
◆终焉的命轮主线相关
◆ooc预警
那青年的眼睛十分特别。
那次拜访万葬亭时，指挥使只对视一眼，就被钟遥的眼睛吸引住了。
说是兄弟，但不同于钟函谷纯色的眼瞳，钟遥的眼睛大体上虽与兄长拥有相同的红色，但仔细看看会发现，靠近瞳孔的部分是淡淡一圈墨绿色。
真特别啊。
即使是谈话时，指挥使也时不时地就会望向那双特别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此时若察觉到视线，便会盈着一眼笑意回望过去。
啊，又被发现了，我的视线有那么明显吗？
在指挥使不知道第几次“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的时候，钟函谷一边挡下钟遥的攻击一边不明所以地笑出了声。看着听见钟函谷笑声之后一脸呆然的指挥使，钟遥忽然也没了继续扰乱餐桌秩序的心情。不同于面对兄长时的满眼敌意，钟遥看向指挥使时，那双特别的眼睛里总盛满了笑意。指挥使总觉得那笑意之中带着一丝不属于愉悦的心情，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从那深海与泪水一般咸涩的窒息感中跌落出来之后，指挥使忽然明白了那双眼中的情绪。痛苦，悲伤，被这些不知名的回忆片段死死缠绕着却又无法挣脱，钟遥一直以来都在受到这些回忆的折磨吗？
此时涌上心头的悲伤，并非来自钟遥的记忆，而是来自指挥使自己的心。
在你眼中，复活之后来到这个时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指挥使想着，望着钟遥的眼睛又出了神。钟遥一如既往地用那双盈满了独属于指挥使的笑意的眼睛回应那孩子炽热的视线。
那天在海湾侧城遇见柯路诺时，钟遥就开始思考了。捱着过去的记忆为自己带来的痛苦寻找它的根源去解决它，然而自己的痛苦或许有别的方法可以抑制了，没有再拉着指挥使一个小姑娘跟着自己涉险的必要。
『已往不谏，来者可追』就是这么回事吧。
“他们说，未来是会随着我的选择改变的。”
“我会在这个城市里找到独一无二的位置”
钟遥的眼睛里闪着从未出现过的光芒，指挥使望着那眼中的光芒，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起来。
长明灯中翻涌着的幻力漩涡稍稍平静了些，是因为指挥使吗？钟遥看着眼前因为自己的话而露出笑容的小姑娘，缠绕着自己的那些痛苦仿佛被稀释了许多。
就这样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吧，要是目之所及之处一直有着这样的笑容的话。
回忆的碎片仍四散零落。
无边的黑暗中仅存的光，来自那盏无数次在那人腰间见过的长明灯，微弱的灯火飘忽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突如其来的阵风掐灭。回忆的碎片终究还是拼合在一起，恨意自最深的意识之中被连根拽出唤醒。盘旋在长明灯上方的黑色漩涡终是失控，将那双眼用紫黑色的晶体蒙上。
心中的恨意已经无法被熄灭了，钟遥在那片黑暗之中踽踽前行，直到听见那孩子呼唤自己的声音。
她还是来了啊。
是告别的时候了。
为什么……她要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
即将崩溃的理智线上浮现出那天指挥使对着自己露出的笑容。
啊，是这样啊，我负了自己的诺言。
钟遥的眼里仍留着那份独属于指挥使的笑意。
“对不起啊……没能遵守承诺在这个城市里找到独一无二的位置……就把它当作一次噩梦吧。一定是没有我的符咒保护……”
啪嗒，啪嗒。
无边的黑暗之中传来微弱却又无法忽视的，有什么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不，钟遥……你遵守了诺言……”
面前的小姑娘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着，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你找到了，独一无二的位置……就在……”
小姑娘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带着满脸的泪水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右手轻轻抚上左胸口的位置，再次出声时，声音中明显压抑着不舍。
“……这里哦。”
身体深处，左边的胸腔之内，那颗心脏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地鼓动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努力地想要看清眼前人那双特别的眼睛。
目之所及的笑容，与那天所见的已经完全不同。就这么离开的话，那个笑容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吧。
所以，至少，让这场梦境——
一只手拂去了少女眼角的泪水，一个吻轻轻落在指尖刚停留过的地方。
“再见啦，我的指挥使。愿我变成什么都不会波及到你。”
叮——
一张符咒被贴到了指挥使的额头上。
最后的最后，在梦境结束，睁开眼之前，少女仍在心里一遍遍祈愿着，这已注定无法实现的愿望。
希望你留在，我目之所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