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烛 六

“这窦灵山离人界的长安城很近，我们去长安城逛逛吧，这两天就是人界的冬至了，长安城应该会热闹的。”北棠笑意盈盈地望着我，我点点头。人界啊，听说人界过节时都会有花灯呢，“会有花灯吗？”
许是看出我心底的期许，北棠突然很郑重地点点头，“会有的，花灯很漂亮。”
北棠随后起身，使了个术，在泉边变出间屋子，我问他这是何意，他说这窦灵山灵气充沛，景致也好，日后我们可以隐居在此。
他还说想要带我去人界四处游逛，看草长莺飞，夏荷满塘，红枫银杏，鹅雪纷飞，领略人界的四季变换。
北棠他说话时，笑容满面，笑容甚至比平时还要傻气一些。我知他的意思，可是我沉默了，我怕我没有这个机会了。
见我沉默不语，北棠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高高扬起的嘴角也缓缓回落。看到他这委屈孤寂的神色，我竟是脱口而出，“好啊。”
说完，我就再次闭嘴，暗自懊恼自己的冲动。北棠却是高兴起来，眼睛越来越亮，甚至拿手挡在嘴边作咳嗽状，试图掩饰那不断上扬的嘴角。
我只能以沉默来遮掩我的窘困，可北棠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我，“临夏不是从没出过蓝域吗？怎么知道这里是窦灵山？”
我不以为意，“哦，这是鬼经告诉我的。”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北棠在听到鬼经这个名字后，脸色突然黑了下来，“鬼经？鬼界之王？”
我点点头，谁料他脸色更臭了，“临夏怎么会与他结识的？”对此我觉得甚是莫名其妙，“我登上族长之位的时候，他来向我提过亲，”我注意到他的脸比方才更加阴沉，“被我拒绝了，之后他也偶尔来看看我，给我讲六界的风光。”
看到北棠突然由阴转晴的脸，我真的怀疑我刚才眼花了。“临夏的眼光真的不错，那鬼经长相也不是很俊美，各方面能力也不是很优秀，的确是配不上临夏。”
闻言，我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其实，我觉得鬼经长得很好看啊，单论相貌，他比你还要更胜一筹……”在北棠突然变得危险的眼神下，我的声音越来越弱，声如蚊蚋。
我果断闭嘴，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转身进入了那间屋子。而北棠在外面站了会儿才进来，进来时他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翩翩公子样。
冬至那天，北棠带我去了长安城，听说那人界的帝后要举行祭天大典。浩荡的仪仗队经过我的面前，我看到华撵上的帝后，正襟危坐，十足威严。文武百官跟在后面，随行军队列在两旁，场面甚是壮观。
我们混在人群中，随着人流一起移动。“卖~糖~~葫芦喽~”身侧突然传来一记吆喝声，我寻声望去，是一个小贩。
只见他扛着一个草垛，上面插着许多一串串的红色果子。我不知那是何物，就多看了那小贩两眼，谁知下一秒，我就看到北棠已经从那小贩手中接过了那一垛的红果子。
我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身旁，发现本该在我身旁的北棠早已不见踪影。当我再看向北棠和小贩那边时，小贩已经高高兴兴地走了，北棠则扛着那个草垛往这边走来，那一幕甚是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