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 第二章 酒馆

“盖乌斯。”会谈结束后，那个男人走出房间被一个牵马的人喊住。
盖乌斯从阴暗房间中走了出来，刚刚的会谈让他有些晕眩。莉娅是他的女儿，但是不管怎么样就这样把女儿嫁出去始终有些不甘心的吧。
他稳了稳双腿跨上褐色的矮种马，这匹马是他的最爱，同时也是他最信任的战友，他在尼普顿公国混乱之际就是骑着这匹看似平庸的马代表罗德城征战四方。
盖乌斯体型壮硕，比起普遍矮小的罗德城市民高了足足有一英尺，他一身朴素的贵族装束，身上仅挂了几条鹅羽镶嵌的小饰品。结实的肌肉在绸缎下若隐若现，而手臂上、左侧脸庞上怖人的伤疤是他荣耀的证明。
他来自于罗德城最古老的家族——科尔涅家族，该家族是罗德城最早的贵族之一，拥有长老会议上宝贵的一席，但近几十年来家族开始没落，他们变卖掉了祖上的豪宅搬到了平民区，将族内佣人大量辞退，仅留下少部分忠心耿耿的仆从。
刚刚叫住他的仆从叫做威利，他在矮种马旁边站着。威利从小就与盖乌斯一起生活学习，一起在平民广场上锻炼身体。他本身不算矮，但跟盖乌斯在一起就显得有些瘦小，他言辞不多，神情坚毅，看到主人向自己点了点头，他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拉着马匹踱步在午后燥热的街道上。
柯西躲在角落里观察着这一切，判断出盖乌斯的目的地后，他毫不犹豫地钻入小巷，飞奔了起来，不过他前进的方向却与盖乌斯相反。
他摇摆着双臂，身体向前倾，尽力的迈开步伐奔跑着，他有些过于释放自己的力气了，所以跑出一条街区后他的心跳加速到极限，气息有些混乱，不过他现在丝毫不能顾及上身体的疲惫。他穿越了几间木草搭建的房屋后，来到了横纵整个城市的恩博河的河岸。
恩博河的河堤上有数百名仆从和女性平民抱着装满脏衣物的木桶进行洗涤，还有少量渔夫乘着小木舟在水流较缓之处进行捕鱼。柯西放慢了脚步，平复了一下气息。有几位活泼的妇女认出了他，挥手向她打着招呼，柯西也挥手以笑脸相迎，在平时他或许会上前搭话几句问一些附近发生的趣事，但现在他没有放慢脚步并沿着河流向下走去。
柯西快步走了许久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间散发着烈酒和尿液臭味的酒馆在地势较低的小坡上横躺着，这间酒馆不算很大，仅仅三、四间平民小屋的大小，仅提供食物和酒，不提供住宿，所以有很多醉汉就地而睡然后被主人丢出酒馆。
酒馆内吵吵嚷嚷，捏着纸牌的壮汉水手不可置信地嘶吼着，仅仅裹着一块布的妓女半胸裸露和客人交谈甚欢，疲惫了一天的士兵排着刚拿到手的银币猛灌着啤酒，酒馆的主人呵斥着几个醉汉想让他们安分点。
只不过在角落里有一桌三人与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他们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身上的肌肉有些精瘦，他们穿着破烂的麻布衣对坐在桌子前表情有些阴沉，其中一个略显高挑的男人沉默地投着手中的骰子，而坐在他对面的两个人开始交谈。
“今天也只能空等一场吗？”黄色短发男人的声音因为干渴有些沙哑。
坐在他旁边，瘦得能看到根根肋骨的矮子低声说：“耐心点，迪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