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黑太中】十五日圣杯战争（七）

五日（上）
一场翻云覆雨之后，中也与太宰疲惫地躺在床上。就在中也快盍上眼皮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正在触碰自己的脸颊，待他睁大眼睛看清楚黑暗里太宰正用手摸着他的脸时，他一个激灵想要抽身离开，但折腾了一个晚上，中也实在是没有过多的力气了，只用软绵绵的语调催促太宰把手拿开，太宰自然是选择充耳不闻，并且将下午结盟的事告诉了他。中也听了之后只是沉默，他沉默了太久，久到太宰以为这个烦人的小矮子因为自己擅自下决定而生气了，在他的记忆里，模模糊糊好像总有那么一个人，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和自己大吵一架。良久，中也才吐出几个字——“真有种。”
“我还当中也会生气呢。”
“哈？为什么。再说了，我之前多多少少也有猜测到你会这么做。唔，虽然你没经过我同意擅自做这种决定确实让我有点不爽，但你的计划是最优解了吧，那就可以了。”
“嗯。”太宰轻哼了一声，将中也轻轻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对方的头顶心上。“我果然不喜欢蛞蝓戴帽子。”这次，中也没有将他踢下床，甚至连句回骂也没有，太宰正想将怀里的人翻过来看看是否补魔的过程出了点什么问题，然而他刚松开手，耳边就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中也真是个傻子。”
中也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夜了，太宰依旧睡得正香。看着太宰熟睡时终于放下一切负担，流露出孩子般的神情，又考虑到对方易醒的体质，中也不忍再有什么动作，只能是在原地僵着身体，等待着再一次的入眠。他安静地回想着刚刚的梦，他又梦到了对方的过去，虽然早就知道对方远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样随和光明，但他也着实没有想到过对方的过去竟是这样阴暗晦涩。太宰这人身上，似乎具有天生的那种自然而然地吸引人，指使人的气质。他有能力站在众人之上迅速审时度势，向众人巧妙地发出恰到好处的指令，使人乖乖地言听计从。而显示他具有这种能力的非凡气势，就像天使的光环，清晰地悬浮于他的头顶，任何人觑上一眼，都会立刻察觉“此人实非等闲之辈”，从而生出敬畏感。他既有令人赞叹的高贵精神，又是个无药可救的世俗物。他可以春风得意地率领众人长驱直进，而那颗心同时又在阴暗的泥沼里孤独地挣扎。
这种人即便是身处高位也绝对感觉不到任何一点幸福感。那只被绷带包住的眼睛看到的是怎样的色彩呢。末了中也又觉得自己有种自作多情的嫌疑，太宰已经脱离那个环境了，至少从现今的衣着风格看来，他应该是去到了光明的那一方，但环境的光明又能否为内心的荒芜世界带来真正的光明，就他前几天上吊下水的表现来看，答案依旧是否定的。每个人都在寻找正确的生存方式，中也自己也不例外，因此他自然没这个资格去评判太宰行为的对错，更何况，这种问题，本就没有错对可言。太宰治会写书，中原中也有一次瞥到书桌上的手稿——“想要活下去的人，不管怎样都会顽强地活下去，这是很了不起的。他们活着，也必定获得人间桂冠，但我认为死也不是罪。”啧，算了，不管这个烦人精了。中也再次闭上眼，这次梦里的场景不再是弥漫着血腥味的战场了，而是一条破旧的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