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再袭

“疼，疼啊……”徐断肠捂着眼睛，站在天台上。他摇摇晃晃的退了两步，深吸一口气，直立在那里，片刻后，缓缓睁开眼睛：“右眼看东西还是很模糊，看样子射戟模式最大的副作用是对眼睛的负荷啊。”
刚才，在好奇心和挑战欲的双重作用下，徐断肠开启了射戟模式长达将近半个小时，这其间，只要是他想看的，五公里以内的所有东西都逃不过他的法眼，而且，其清楚度，会随着他注意力集中而上升，甚至连空中飞翔的鸟的羽毛根数，他都能数清楚。但关闭射戟模式后带来的眼部负荷，使他痛不欲生，那种如同绞碎眼球一般的剧痛，甚至差点让他在一瞬间失去知觉。虽说强撑着没有倒下，但随着剧痛的减轻，视力却大幅下降，这令徐断肠十分担心。
由于他这次射戟模式更多的使用的是右眼，因此凭借着左眼的视力，他还是可以颤颤巍巍的往回走。他走到天台门口，正要去拉门把手。突然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韩苡楼低头从门中走出，随即发现面前有人，抬头看时，见是右眼紧闭的徐断肠，不自觉的随口问道：“怎么了，眼睛进沙子了？”
“额，没有没有。”徐断肠摇了摇手，睁开了右眼，此刻他明显的发现，自己右眼的视力已经有一定程度的恢复了。
“哦？是吗？”韩苡楼歪过头看了看徐断肠，然后正色道：“徐断肠，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啊。”徐断肠做贼心虚的朝一边瞧去，那过分明显的动作，反而打消了韩苡楼追问的念头。
“倒是你，怎么跑天台上来了？”徐断肠见韩苡楼不再追问，便趁机引开话题：“有烦心事？”
“没烦心事，谁会来天台吹风？”韩苡楼对徐断肠的废话不以为意，她伸了个懒腰，从徐断肠身边走过，之后缓缓倚在天台的栏杆上：“我在想我小时候，那时候父亲和姐姐带着我，在大雁塔那里的慈恩寺玩。姐姐还不停地跟那里的僧人辩论。说是辩论，倒好像在找茬……”
“你姐姐……”徐断肠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看见韩苡楼惆怅的表情更添了一丝阴云，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好说：“你，你先说。”
“当时我好像是在春晓园里捞蝌蚪，父亲让钟庐叔看住我，自己去与故城很有名的犬魔神侃。结果那时无巧不巧的，我和钟庐叔撞上了关中分部的猎魔人，钟庐叔本来实力与他们全体相当，但带上了当时的我，事实上是趋于下风的。还好那时姐姐及时赶到，才解了我们的围。之后父亲知道了这件事，硬是让我二十年不许出尸王堡，硬是让我把五行之术练习的炉火纯青了，才肯让我出家门。”
“这……”徐断肠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表情，这个韩通究竟是对女儿不上心呢？还是保护过度了呢？
“徐断肠……”韩苡楼又脸显忧色，显然是已经从回忆中跳出来，而开始考虑现在的事情：“你说，父亲他，这样做，值得吗？”
“我不知道。”徐断肠虽是这么说，语气却意外的坚毅：“你父亲的事我不敢妄断，但如果我们死在了涿鹿，那无疑他做的一切都打了水漂。”说到这里，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几乎是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出了最后一句：“至少，你得活下去，因为，你的生命比我的更加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