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的答案 ~ Search For Answers

我们彼此追逐，所为的是谁的幸福？
自从红雾异变之后，图书馆里就经常能看到那家伙的身影，总是不经允许就擅自把珍贵的书拿走，还美其名曰“借”，每次都让帕秋莉大人伤透脑筋。
但是帕秋莉大人每天都要忙于钻研魔法，不能让她为了这点小事分心。因此，我决定把这个责任担在自己的身上，由我来阻止那家伙的恶行！
这之后，不论是正面作战，还是暗中设下陷阱，与那家伙的斗争几乎每天都在图书馆上演，但是……图书馆的书仍然一天比一天少，因为我的雕虫小技完全对那家伙不管用，她自顾自地躲避着，就这样无视我的存在离开了。帕秋莉大人曾向大小姐抱怨过红魔馆的安保措施不强，得到的答复却是这样的：
“不就是少了几本书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的话对帕秋莉大人是多大的打击，恐怕只有同样爱着每一本书的我才能理解吧……
就这样与黑白老鼠斗争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某一天，帕秋莉大人合上刚刚读完的一本书，对我吩咐道：
“那个，小恶魔，把这本书放回去，帮我拿一下它的后续。”

我接过书，心中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实、实在对不起，帕秋莉大人，这本书的后续已经……”
我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我看到了帕秋莉大人沉重地叹了口气，她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座位。那一瞬间，我能看到她的脸上布满了失望。
随着大门关上的巨响落下，偌大的图书馆里只留下我孤身一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没用的小恶魔啊，你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帕秋莉大人视若珍宝的书流落他人之手，并且连与对方交手的资格都没有。
是啊，我也知道，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所以，努力变强吧，小恶魔。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第二天那家伙来偷东西的时候，我直接冲到了她的身前，强行与她进行了一次真正的正面交锋。我想知道，我们的差距究竟有多大，究竟我要做到何种地步才能阻止她。
但是事实令人绝望，我的攻击一如既往地被她轻松躲避，而她凌厉的反击却使我寸步难行。也是在这一次的战斗中，我第一次身负重伤，眼睁睁地看着她以胜利者的姿态将书作为战利品收走，只能以拳抢地，流下不争气的泪水。

不过也正是这一次，我明白了，要战胜她的话，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为此我也像帕秋莉大人那样研习魔法，并且向帕秋莉大人和咲夜小姐请教，时不时还会去找美铃小姐切磋，总之我想尽了一切办法，只为了脱胎换骨，阻止那个人的盗窃行为。
那家伙依旧是隔三差五地“来访”，每次我都会和她爆发一次恶战，也会留下满身伤痕。但我不再流泪，因为她的魔法轨迹在我看来越发清晰，她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了一丝认真的表情。只要看到这样的变化，我就有动力继续下去，因为眼前的这个人看似强大，却并不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一次，我们再次战斗，而不出意外地，仍然是我满身疮痍地倒下。只不过这次，她没有直接拍拍屁股走人，而是问了我一个问题：
“我能看出你每次都在变强，但是，你觉得光靠努力的话真的能超过你的对手吗？”
我愣住了，也就在那一刻，我能看见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与哀伤。我们就这样陷入沉寂，彼此相对无言。
最终，似是等得不耐烦了，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看来你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所在。不过无所谓了。”

没做过多的表示，她仍然凯旋而归。
而我拖着伤痕累累的疲惫身躯，躲在角落里慢慢恢复，同时思考着那个问题的答案，但结果我一无所获。
在这之后整整一周，她都没有再出现，而我也一刻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帕秋莉大人似乎很疑惑我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不过她始终没有提起，我也始终没有说出原委。
终于，她再一次于图书馆内现身，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精心挑选她的猎物，而是随意拿了几本书，然后就站在原地等待，似乎是刻意在等我出现。而我自然不可能允许她在图书馆里胡作非为，所以哪怕这是个陷阱，我也要往里跳。
而她很明显也习惯了这种事，居然笑着向我打招呼。我没有搭理她，直接上去发动了攻击，而她这一次，直接发动了我至今难以触及的东西——符卡。
数不清的星星朝我袭来，仿佛流星雨一般，但是华美中蕴藏杀机。之前与美铃小姐战斗时曾经要求过她使用符卡，但是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展现过任何杀意。很明显，眼前的小偷这次想结束这场漫长的闹剧。
这一次，我输得尤为凄惨，连还手之力都不曾有过。战斗结束后，我无力地倚靠在书架旁坐着，等待着她对我的最后的宣判。

她拄着她的扫帚，俯下身来问我：“后悔吗？”
我回答不，并且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浑身的疼痛让我把后半段话给咽了回去。
她接着问：“绝望吗？”
我沉默了一会，最终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叹了口气，闭着眼思索了一会，然后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所以你觉得，你的努力，真的有意义吗？”
我没法回答，我们之间的差距确实太大了，像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这个问题在我耳畔久久回荡，动摇着我的信念。等我回过神时，她早已消失不见，那些她拿出来的书掉在了地上，仿佛没有人问津过一样。
为此，我苦闷了一周，之前努力的动力全部消散，其他人甚至认为我生病了，为此我也只能强行振作，不让大家为我担心。
所以我的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
在苦苦思考一周后，我终于找到了答案，属于我的答案。
而在这一天，她不期而至，有些惊讶地发现我在主动等着她。
“我相信你会在今天到来，那么，我们直奔主题吧。”

我相信我的眼中没有透出任何迷茫，我相信她也看出了这一点，因为她露出了期许的微笑，点了点头。
战斗再一次一触即发，这次她并没有一上来就使用符卡，而是在与我周旋。早已适应她的战斗风格的我开始主动出击，攻势咄咄逼人。而她虽然看似惊险地躲了过去，但我知道，她绝对还是游刃有余的。
这一次她真正露出了认真的表情，发动了她的符卡，顿时我的视野被各种色彩交织的魔炮所充斥，避无可避。面对这样的结果，我闭上眼，张开了双臂，露出了平静的微笑。
因为答案，我已经找到了。
但是她明显手下留情了，我受到的伤还没有上一次的重，以至于我还能勉强支撑自己站着。
“你应该找到问题的答案了吧。”
我点头，回答说：
“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努力不应该是为了阻止你，而应该是为了能够成为守护帕秋莉大人的使魔。因为相比于这些书本，陪在帕秋莉大人身边才是我的夙愿。”
她拉低了帽檐，使我只能看到她仍然扬起的嘴角。
“这样啊，但你和帕秋莉也有不小的差距吧，为什么没有因此而感到绝望？”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一定要触及那个人的高度呢？无法逾越她的话，就安心做她的绿叶吧。”
良久，她保持着这个姿势，我们又一次相对无言。
“谢谢，”她打破了寂静，“你说的对，不过我不会轻易放弃的，至少现在不会。”
说罢，她骑上扫帚，转身欲走。
“等等！”我叫住了她，她疑惑地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我把她昨天挑出来但没有拿走的书递给了她。
“这是你借的书，记得来办归还手续哦。”
她笑了笑，看着我把这些书固定在她的扫帚上。
“啊，当然，等我死了自然会还给你们的。”
她以一如既往的高速度从窗户飞走了，而我就站在原地目送她远去。
“真是，嘴硬的家伙。”
我看向她刚刚站立的地方，掏出手绢，擦了擦遗落的两点泪渍。
从那之后不知过了多久，她一次也没有来过图书馆，帕秋莉大人也难得清净了不少。而对于自己的修行，我也没有落下，毕竟想要成为独当一面的使魔，我还是不够看。

终于有一天，我在整理图书馆的时候发现了一本新书，看起来帕秋莉大人似乎还没有发现。正当我想去禀报时，我瞟到了一眼作者的名字，于是我决定瞒着帕秋莉大人把这本书偷偷藏起来。
我找到一处缺失了不少书的书架，把它放了进去，然后继续去执行我的工作了。
那是一本看上去很普通的书，书名也是普通到一眼就会被忘掉的那种，但是它的作者的名字，在我看来却并不普通。在书的封面上，尽管没有任何的装饰，这个名字依然在我心中激发出淡淡的光辉。
那个名字，是端正的五个字——雾雨魔理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