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景(2)

他结交了许多有趣的朋友，同他们欢快地在餐桌上大声讲述自己刚来中国的趣事；他遇见了许多有可爱的学生，会流利中文的他根本没有语言上的障碍，甚至还在交流中学会了不少中式的搞笑英语“how old are you？”（怎么老是你？）时间的小溪流，平静而又欢快地前进着，上面载满了他细心折叠的五颜六色的充满希望的小纸船。
2011年3月15日，余健心还沉浸在昨日和黄绮在大树下的接吻。第一堂英语课过了好一会儿，班主任兼英语老师的刘肖梅没有现身。课代表黄绮动身去办公室找老师，在经过余健心身边时还悄悄在他桌上丢下一个小纸团，这是他们的秘密，班上除了陆袁媛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余健心小心地舒展开纸团：我借你的书你还了吗？没有的话下午阅览课带上。男生立刻在课桌里拿出那本一页未动的《唐璜》，趁老师还没来，他胡乱翻了几下，一张小白纸掉了下来。余健心眼疾手快在它飘到地面前捉住了，是黄绮的笔记，好像抄的是一首诗，题目浅显易懂，他轻轻念了出来：She Walks in Beauty……她走起来很漂亮？思忖着，黄绮进来了，余健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想确实如此。紧跟在她身后的是二班的英语老师，他立刻把纸和书藏起来。“刘老师今天有点事，所以由我来代课，起立！
”当然，刘老师一直没有回来，班主任也换成了数学温老师来继任。一开始猜测四起，有人说刘老师升官了，去了教育局，也有人猜刘老师被他们气走了，换学校了，温老师解释是家中有急事……黄绮在刘老师失踪的第一个晚上就知道了事情残酷的真相，晚饭桌上父亲和母亲聊起日常，黄父嚼着芹菜：“今早来了个紧急病人，救护车刚到医院人就没了，被汽车撞得都不像样子了……”黄绮内心闪过一丝不祥，“听说是你们学校的老师。”，父亲喝了口药酒。学校这边的事都是母亲打理的，黄父连女儿的班主任长什么样都不记得，而现在她的遗体破碎的更没有机会让黄父去认识了。晚饭后，黄绮偷偷打电话给院长外公，一番确认后，了解到死去的女老师正是刘肖梅。黄绮第一次带着哭腔打电话给余健心把他吓坏了，但得知真相的他瞬间也失去了原有的好心情。

第二天，周三例行的外教课，安德鲁没有现身。连续过了两周，他神情憔悴地重回大家的视野。有一些学生通过各种渠道也了解到了刘老师的离去，但极少部分的学生会把眼前这个乐观开朗的老外同刘肖梅联系在一起，更有坏学生甚至扬言在小发廊见到了安德鲁纵欲，所以人一下子这么消瘦。黄绮知道刘老师的丈夫是安德鲁，她心疼地看着这个可怜的男人依旧在学生面前装出一副无所谓、开心快乐的样子。在自由讨论时，安德鲁也觉察到了今日心情欠佳的黄绮，他走过来，语调轻快地问她怎么了。黄绮用生理问题掩饰着，就在她忙乱用整书的方式转移话题时，余健心之前还她的白纸掉了出来，安德鲁眼尖地侧过头欣赏着她美丽的抄写。黄绮脑海中瞬间想起余健心还她白纸和《唐璜》时一本正经的样子：“黄同学，你是希望我用这首诗来称赞你吧！放心，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保证在清明节前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