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难【四/川】(2)

“吃冰粉？”我眼睛顿时亮起来，一想到清甜冰凉的冰粉，嘴里便不住地分泌唾液。
“你都不知道吃了多少次了都吃不腻啊？爷带你去吃其他的。”
“哦。”
“话说当初两广填四川的时候不见得有不习惯啊........”
“看地域的好吧，我们家祖传不吃辣，到我这就破了规矩？”
“得得得我说不过你，走吧走吧。”
......
一个小时后。
我拿着两串糖油果子在街上走着，川爷也爱极了这种小吃——带有焦糖香味的果子，内里黏软的糯米和香酥可口的外皮混着白芝麻，满口的惊艳。
川爷看着街边下棋的老人也会打声招呼，满口的四川话直接把习惯闽南语系的我整懵——恍若鸟语一般。
“切，你那里才是真正的鸟语好吧。”每次在我抱怨完之后他都会这样补上一句。
这是我总是会和他吵起来。
可能这位爷一直以为我一句也听不懂。
但我是听得懂一句的。

爷经常在夜深的时候乘着我在写东西，拿出一些老照片——那是战火连天之时他对于他们最后的纪念。
我听见房间里泪落的声音，听见他的喃语。
那晚寂静，院里的竹子影子没怎么晃，月光空明如水，填满了整个庭院。
爷的喃语我大多听不懂，唯一听懂的的一句爷说了很多次——大概是战友临终前最后的遗言。
“川人，不负国。”
我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听见了这句，还听懂了。
一瞬间竟惘然，笔下写了一面的“川人，不负国。”才发觉出来。
无奈看着一面的字，把本子藏好，免得某人又看到了说我一顿。
我打算撒一个谎。
“啥声啊，鬼哭狼嚎在那里。劳资还要背蜀道难呢，吵吵啥吵吵，对面滴管好自家小孩好吗？”
川爷房间的声小了。
我叹了一声，要不是为了这位爷的脾气，这么伤人的话我可说不出口。
川人不负国。
我喃喃道，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