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儿奉母（三）［他路］

“这孩子……打掉罢。”
听到当家的说出这种话，妻子惊诧地瞪大了眼睛，有那么一瞬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她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神情，终于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
泪水顿时涌出了眼眶。
“你……”妻子短促地出了声，却哽咽地说不出话，半晌才颤着声音问道：“你怎么忍心？”
“……我若想养好母亲，就养不活一个孩子。”郭巨向她解释。
“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么？”
郭巨苦闷地摇摇头。
妻子知道他在母亲和孩子之间定然会选母亲，不免神色哀戚，但仍是不死心：“要是娘知道你想害死她孙子，她定不会饶过你。”
郭巨沉默了一阵，道：“那就骗她说你不慎跌了一跤，小产了。”
妻子心中凄苦，抚摸着小腹，感受着体内那个小小的生命，忽然有了反抗的勇气：“我不会骗娘。我会告诉娘真相。”
郭巨没想到妻子突然硬气起来，生气道：“你敢！”
“有什么不敢？”妻子盯着他，“你敢夺走我的骨肉，还怕我去找娘撑腰吗？”
郭巨一时语塞，不知作何回复，半晌才呼出一口气，道：“也罢，孩子养着便养着吧。”
……
转眼间便是三年过去。
郭巨家愈发贫穷，供养母亲也是愈发困难，可母亲偏偏还疼爱孙子，常常把自己碗里的食物分给小孙子吃，虽自得其乐，却是日渐消瘦。
郭巨看儿子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冷，尤其是看到母亲减食以喂时，更是想把儿子除之而后快。
但若是儿子没了，母亲追问起来，他又怎么回答呢？
如此拮据地生活了一段日子，郭巨突然想起一个欠他人情的故人，想到那人一句轻飘飘的承诺许他百金，虽不知真假，但值得一试，死马当作活马医罢。
郭巨打定主意，便循着昔日他留下的地址前去寻他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