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前贵族服装店老板

“现在就看您的选择了，克鲁斯医生。”基尔脸上已经褪去了往常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
“您接下来的每一个选择都会使我们两个以后的命运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您可能只是一个人，并没什么好怕的，可是我将背负的是整个马戏团全部人的命运，所以我恳求您，克鲁斯医生，请你好好考虑一下。”基尔站了起来，取下了礼帽拿在手中，身体弯曲了90°，向我深深的聚了一躬，这是平民请求人办事的时候使用的标准姿势。
基尔都这个样子请求我了，我也不好拒绝，而且这也没办法拒绝。可是我从没有与侦探打过交道，更不用说去怎么防止侦探了。
“只要您答应就行，剩下的我会准备的，到时候有什么问题我会让涅姆芙依随时去通知你的，就是刚才那个服务的女仆，她是从小在马戏团长大的唯一的一个比较正常的孩子，很是靠得住。”
基尔见我答应了他的要求之后，很是高兴，招牌式的微笑又挂在了脸上，跟我大谈特谈了起来。我跟基尔说到了我刚刚在女士服装专卖店遇到的尴尬事，基尔听了之后又是好笑又是愧疚。
“我早该想到的克鲁斯医生，真是对不起，让您一个单身贵族去照顾一个女孩子还是太难为您了。”也不知道基尔是真的是对我愧疚还是在嘲讽我。

“等会我会带您去我们马戏团大家庭的专供服装店看看的，打个招呼之后您以后带薇尔莎直接去拿衣服就可以了，哦，当然这个咖啡店也是，以后您来都是免费的。”
基尔不愧是德玛萨斯镇唯一一家马戏团的现任团长，真是财大气粗，不过我喜欢嘿嘿。
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基尔按了一下桌子底下的一个按钮，很快包间的门就被人打开了，正是那个叫涅姆芙依的穿着女仆装的女孩子。
涅姆芙依的手里提着两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应该就是提拉米苏蛋糕吧。她恭敬的把手里的蛋糕送到我和基尔的手里，在送到我手里的时候，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我的小拇指，然后她的脸快速的变红，逃命般的跑开了，我看着她的背影疑惑的挠了挠后脑勺。
上了基尔的马车后，基尔吩咐马夫去服装店，不过让他在街上多转几圈再去，马夫点头应是之后就带着我们在街上兜起了圈子。
“这些私家侦探最擅长的就是跟踪了，一般我都是这样跟他们兜圈子，让他们找不着方向。”
“这么说来，你经常跟他们打交道？”
“作为曾经红极一时的黑白小丑，我可是不少的跟私家侦探和狗仔队打交道的，在我看来这些人除了吃饭，就是吃饱了撑的。”

在说到自己曾经的辉煌时，基尔还是一脸的骄傲，可在说到这些私家侦探的时候，基尔又显得愤愤不平。就这样，马车在街上转了有四五个来回之后，终于在一个小胡同里停了下来。
跟基尔下了马车之后，他带着我继续向这个胡同的深处走去，这里似乎是平民才能开商店的胡同，里面好多店铺都已经倒闭破旧了，只有零零星星几家还开着。
很快，我跟着基尔来到了胡同的最深处，这里还有一家颇有些大的服装店还开着门，要不是基尔带我来，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知道这里还有一家服装店。
“叮叮当当当当当当........"
基尔首先推开门走了进去，门口的铃铛被他碰了一下，一直响个不停。
”欢迎光临，啊啦，原来是基尔先生，今天怎么有空？唉，这位是？“
店里面一位穿着打扮很是雍容华贵的女人本来在专心的缝制着什么，听到铃铛的响动之后停下了手里面的工作向我们看来。
“没有通知你打扰到你了，奥蕾莉亚，这位就是我经常向你提到的那位救命恩人克鲁斯医生。”
那个叫奥蕾莉亚的女人在听到基尔的介绍之后，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有好奇，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早就听基尔经常说起过你了，我原本以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糟老头子，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呀？”
“唉？我没有告诉过你克鲁斯医生长得很年轻吗？”
“你每次都只讲克鲁斯医生怎么怎么厉害那里讲过他的年龄？”
“哦，是吗？”
看着他们两个像老朋友似的在哪里聊的热火朝天，我一个人别提有多尴尬了。还是奥蕾莉亚看到我的样子打破了窘境。
“所以，你今天带你的救命恩人过来就是要给我显摆的吗？”
基尔恍然大悟，差点把正事忘了。
“是这样，克鲁斯医生最近在治疗一个马戏团新领养的女孩子，因为那个女孩子没有合适的衣服穿，所以以后可能要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你只管把那个孩子领来选就是了，再没有合适的，我还可以为她亲手做一套合适的。”
奥蕾莉亚一脸就这种小事，还要亲自跑过来说一趟的表情。
“这个孩子的情况有些特殊，恐怕没办法亲自过来。”
“再特殊能有你夫人的样子特殊吗....."
奥蕾莉亚自知说错了话，立马用手捂住了嘴，但是基尔一脸不以为然，完全没放在心上。

“比我夫人的情况要特殊许多。”
“比你夫人的样子还要特殊？”
奥蕾莉亚不敢相信的望向我，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她震惊的呆在原地，可能是在脑子中想象薇尔莎的样子了。
“总而言之，以后由克鲁斯医生照顾的那个女孩子的衣服就由你负责了，多少钱找我报销即可。”
基尔财大气粗的说道，这让震惊中的奥蕾莉亚马上回过了神来。
“哦？你报销？难道你不怕我狮子大开口吗？”
“我想，温柔善良的前贵族大小姐奥蕾莉亚是不会做这种没品的事的。”
奥蕾莉亚狡黠的笑了笑。
“那可说不准，我现在又不是贵族了，那些矜持早在我成为服装店老板的时候已经放弃了。“
奥蕾莉亚在说起自己不是贵族的时候眼神暗淡了一下，不过随即很快又恢复了光彩，目光看向了我。
“不开玩笑了，那你跟我说说那个女孩子需要什么样的衣服？”
“日常的服装就可以。”
“那孩子的三围身高是多少？”
这可把我问住了，话说薇尔莎多高来着？应该是到我肩膀这么高吧，那三围是多少？我也没仔细看啊。

奥蕾莉亚看我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猜到我肯定不知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所以我说你们这些男人呐，根本就不去注意这些女性细节性的问题，基尔每次都是过来直接说要什么什么样的衣服，都没有说过他的那些女性团员身体上的细节，还好他有一个优秀的夫人。”
基尔无辜躺枪，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奥蕾莉亚转身进入了里屋，不一会拿了一样东西出来。
“呐，拿好，回去量好了再回来告诉我。”
奥蕾莉亚把那个东西塞到了我的手里，我才发现这是一个卷起来的皮尺。
“走吧走吧，我还要做衣服呢，别在这里打扰我。”
奥蕾莉亚把皮尺塞到我手里之后就又回去坐在那里继续缝制衣服不理我们了。我看了看基尔，他向我点了点头。
和基尔出了店门之后，基尔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出了巷子，上了马车后，基尔才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奥蕾莉亚，她也是个可怜人。”
接下来基尔自说自话的为我讲述了奥蕾莉亚他们家族的强盛到兴衰。
奥蕾莉亚的全名叫奥蕾莉亚.卡布多，十几年前的时候卡布多家族还是王都最强大的三大家族之一，而奥蕾莉亚在那之前也还是卡布多家族唯一的一位千金，就跟薇尔莎的地位是一样的。但是自从教会的势力强大之后，逐渐的教会的力量已经可以颠覆王权，而当时的许多贵族为了能在教会的强大势力之下苟延残喘，大部分都选择了加入，只有少部分不屑与教会为伍，这少部分贵族的下场都很惨，而卡布多家族正是这为数不多的少数之一。

卡布多家族的家主认为教会的教义很不正常，他们信奉的神灵很可能是一位邪神。但是无奈自己的力量有限，甚至国王都支持教会，卡布多家族的下场可想而知。
卡布多家族的家主被教会施以绞刑，其他的家族成员均被当成异端抓了起来，有的被贬为奴隶，有的被施以火刑，有的被流放在外。
奥蕾莉亚就是被流放在外的成员之一，当时她只有十岁，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一路乞讨才来到了德玛萨斯镇。当时她已经因为五天没吃饭晕死在了路边，被当时的前马戏团团长基兰所救，最后在马戏团生活了下来。
当时基尔也只比奥蕾莉亚大两岁，所以基尔一直都很照顾她，而奥蕾莉亚也是把基尔当成哥哥一样。要在马戏团生存下来，必须得有个一技之长，但是奥蕾莉亚却一直没有什么擅长的项目，因为她天生体质太弱的缘故，根本就不能做那些高技巧的马戏动作，这很让当时的基兰团长不满，毕竟马戏团不养闲人。
不过很快，基尔在一次意外中发现了奥蕾莉亚的手工能力非常强，于是告诉了基兰团长，就这样，奥蕾莉亚胜任了当时马戏团的道具服装的维修，成功的在马戏团生活了下来。
说道这里，基尔突然脸上一红，他告诉我，其实他的初恋就是奥蕾莉亚，而奥蕾莉亚也向自己告白过，不过被他拒绝了，因为他知道，他与奥蕾莉亚终究是两种人，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属于正常人的奥蕾莉亚到了成年就会离开马戏团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就像咖啡店的涅姆芙依一样，而基尔不能。

前贵族的奥蕾莉亚就这样靠着自己在马戏团学来的手艺成为了一家服装店的老板，一方面为了生活，一方面为马戏团的同胞们提供舒适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