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热浪 二十四、乱(2)

这些年，你到底过着怎样的日子，立风。
等炸值完班，新一天的朝阳，已经在这座盘根错节的小城中露头。炸空出一只手探上脖根，发力捏了捏僵硬的颈椎，他突然想起年少时候，那会课业繁忙，时常个把钟头坐在桌前，他就会叫来绒绒，让小孩趴在背上，替他松动筋骨。虽然手劲稚嫩，但炸却觉得很是享受。这么一想，炸才发觉最近似乎忽略了小孩，他快要考试了，自己这个哥哥却还在后知后觉，真是太不负责。炸一边检讨自己，一边掏出手机拨通小孩的电话。一分钟后电话才被接起，那边传来绒绒朦胧软糯的声音：“……喂，哥。”
炸被这一声哥叫的浑身舒爽。他深深从肺里吁出口气，又颇有些无奈和宠溺的想，兴许是人老了，平常时候不觉得，这会儿倒是真想这个小鬼头。听他腻歪的叫一声哥，让炸的心有种被攫住的感觉，平日枪林弹雨，风里来雨里去，很少有闲下来享受亲情的时刻。炸眯起眼，从玻璃窗前望着即将苏醒的城市，晨风温柔，碎云浅淡，他想，起码此刻，绒绒还是他爱的至亲。

“在哪呢？”
“想你了……我在你家。”
炸停了一秒，接着还是笑着问：“吃什么早餐，我带过去。”
“哥……不怪我了？”
“怪你什么。”
绒绒这会儿倒没话了，他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又转过去看挂在衣架上的制服外套——是炸的，可能是昨天刚换下来的，领口还有泛白的汗渍。绒绒伸出食指，抵在嘴角拉成弧线，他其实还是想质问炸，你喜欢我吗？你要我吗？你怪我喜欢你吗？你觉得我奇怪吗？但炸好想从来不愿意弄明白，所以他反问，怪你什么？
绒绒笑着蒙住眼睛，就算一个人在家，他也不想露出眼泪：你看，就连这一点点的温柔，我都不舍得错过，哪怕装作一个乖巧可爱的弟弟。
“哥，我要吃你做的面。”
绒绒躺在床上，表情带点猎人般的狡黠，那就暂且放过你吧，哥。反正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