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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酒吧最不重要的任务,就是喝酒

2023-05-17悬疑 来源:百合文库

去酒吧最不重要的任务,就是喝酒


我已经观察她好久了,她一直在酒馆的角落坐着,表情疲倦,眼神中透露着百无聊赖,这样的神态和她一身暴露的艳装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我想如果不是她那双失神的眼,大概会有很多男人因为她的美丽而上前搭讪吧。
她大概没有发现我,因为我独自坐在柜台前喝着闷酒,只是偶尔眼神瞥向她的方向。这次,我的眼神再次瞥向她,她正在点起一支香烟,在这个晚上我已经无数次地看到这个动作了,她透过飘起的烟雾看见了我,我有些尴尬地一笑,像是在示意不用在意。
时间已经快到零时了,酒吧里的人也换了好几批了,唯独剩下我们两个没有走动。我有些难以抑制内心的好奇,于是向酒保点了两杯莫吉托,然后拿着酒杯径直走到了她的对面。
我恭敬地问了一句,“这里有人吗?”虽然我知道这里肯定不会有人,但我依然期许着她地回答。
她看着我示意没有人,于是我就坐在了她的对面,一坐下我就发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至于错在哪里,我还不知道。
我递过手中的酒杯,她先是有点抗拒,但不过一秒钟就接受了,我心想,像我这种午夜在酒吧搭讪的人她应该遇到过不少,她的动作是那么的职业化,先抗拒后接受,装出一幅矜持的样子吸引坐在对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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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过了很久,我感觉已经到了第二天了,酒杯里的冰块已经快要消失了,也没见她喝一口,我坐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她有什么反应,我耐不住寂寞先开了口:
“嗯……”霎时间我发觉喉咙有些沙哑,于是咳嗽了一下开始说道“你是在等人吗?”
她的瞳孔在我脸上对焦,好像灵魂刚刚回到身体一样“不是,没在等人。”
我突然感觉到很难展开之后的话题,她比我在这间酒吧里遇到的任何一个女人都特别,我脑海中准备好的一连串轻浮话语,都憋在了肚子里。她看我没有继续说什么,又点起了一支烟开始了她“梦游”状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想打扰她,于是就静静的观察着她,她似乎也并不介意。
我看着她,感觉像是进入了胶片电影中,她身穿一条性感的红色绸裙,纤细的手指夹着一支香烟凑近她的朱唇,茶几上的酒杯还有有酒未饮,一头波浪黑发慵懒的洒在身后极尽奢华的沙发靠背上,眼神迷离,吞云吐雾间将雪白的胳膊搭在自己翘起的腿上,一旁的黑胶老唱片播放着七八十年代的爵士乐,空气中弥漫的朦胧烟丝凝固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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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从来没有正视我,总是瞥向拥挤环境中没有人的角落,我把思绪抽离,大口地喝了一口酒,咀嚼着嘴里的冰块,好似是想让咀嚼声再大一点,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掐灭了烟,我顺着她的动作看向烟缸,十几只杂乱摆放的熄灭的烟蒂,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烟蒂上的唇印越来越浅。
我收回视线,看见她拿起了放置在桌子上好久了的酒杯,摇了摇,残存的冰块依旧给出了微小的回应,她看向我,眼神不再像刚刚那么空洞,眨了眨眼睛,我从他的眼神中知道了我今天犯的错误,我可能真的不该坐到她的对面,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和我的想象完全不同。
我想看看周围还有什么可以分散注意力的事物,我注意到柜台前吊挂的电视正在轮播着本地的新闻,XX工厂引发水污染,某纵火犯因证据不足被当庭释放,我市将在不久后推出《社会文明规定》明确表明了在市内禁止随地吐痰……
我呆滞地看着电视上荒诞不经的现实生活,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对面还有一个人,我连忙喝了口酒,祈求着炽烈的口感快一点带回我的灵魂,我看着对面的她,她仿佛在看一个忘了台词的演员,而我还没找到自己的剧本,等待着尴尬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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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咽了一口口水,我注意到她纤细的脖颈上有细微的颤动,随后她开口说道:“谢谢你的酒。”
我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接着说道:“不用谢,当作我‘偷窥’你的赔罪吧。”
她探出身子,皱起鼻子闻了闻,“你还真的是,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都可以油嘴滑舌啊,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你很早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点着一杯接着一杯的酒,没有任何甜点,就默默的喝。“
她说话的方式好像跟我很熟的样子,但我可以清晰的确认这个女人在今晚之前与我没有任何的交集,我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中国有一个成语叫做‘秀色可餐’大概说的就是您吧,自从看见了你,我就感觉精神世界变得丰富多彩了,仿佛冬天都可以开出艳红的玫瑰。“
她向我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下去,她好像对这类的话语感受到了极深的厌恶。她端起了前面的酒杯喝了一大口酒,好像在报复这什么,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她放下酒杯用手背捂住了嘴,轻轻的咳了几声来缓解冲进鼻腔的酒气,避开她的脸,注意道她身前那个挂满水珠的玻璃杯杯沿上有了一丝口红的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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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走神儿的时候,我听见她叹了一口气,从身后拿出了一盒香烟,她看向里面,失望的摇了摇烟盒,揉成一团让在了桌角处,她略显沮丧的看着我,问:“有烟吗?”
“我不抽烟。”
“呦,还真是个好男人啊。”她的语气中充满着嘲讽。
“我只不过是生活习惯比较好罢了,或者说,比较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听出了她的嘲讽,随后解释道,我甚至都会猜出她下一句会说什么,大概就是我这么晚还在泡吧怎么能叫爱惜身体之类的话。
“哦,那算了,我也不想抽了。啊对了,忘记问你了,你坐过来是要干什么吗?”
这回答让我很意外,可能她根本就不在意我的个人习惯,她的问题也很让我意外,甚至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换做任何一个旁观者都能看出来我做过来的目的,这种显而易见的答案却让我很难说出口,我张了张嘴,说到:“我是好奇你为什么一直在这里坐着,才坐过来了。”
“那么,这位先生,凭你的理解,我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这么久?我很好奇。”她边说边向前探着身子,眼神注视着我,刻意装出一幅很好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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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得你自己来说,因为我觉得可能我的猜测会激怒你,那我这么久的等待不久白费了。”
她撇了撇嘴,“其实和你想的差不多,我的确是经历了一些悲惨情事的风尘女子。”
“你确定是情事而不是事情?”我插话道。
“我没有说错,不过我不想告诉你,因为我觉得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些,而我也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故事分享给不认识我的人听。”
听完她的陈述我愈发的好奇了,甚至我在有一瞬间都觉得她在吊我的胃口,于是我努力的引导她,想让她说出自己的故事:“我不这么认为,悲伤的事情,哦不,情事,分享出来你的悲伤就会减半了,而我只不过是个陌生人,可能过了今晚你就不会再遇见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她很不在意的说:“既然我两个一点关系没有,那我更没有必要跟你谈论这些,甚至我认为要不是漫漫长夜太无聊,在你坐下的那一瞬间我就应该转身离开。”
我意识到她在说一些气话,想到刚刚自己的语气和态度,的确有一些欠妥,我试着挽救这场对话,于是:“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你提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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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把头转向我,依旧看着旁边的落地窗,只是声音回应着我:“哪一点。”
“漫漫长夜啊。”
她转身看向我,用一种诧异夹杂着厌恶的眼神看着我,想要起身离开。
我连忙阻止了她,连忙说:“我的意思是,漫漫长夜,反正我们都没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聊一聊不着边际的话题,在愉快的气氛里等到天明呢。”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事?”
“你自己说的啊,漫漫长夜很无聊。其实我觉得你这么说就不太对了,我觉得夜晚是一天中最美丽的时刻,反而到了白天,这个世界是真的很无聊。”
她听着我说完,重新回到了沙发上,说:“行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不过你得请我喝酒。还得给我买盒烟。”
“酒没有问题,烟就算了吧。”
“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心疼我了?”
“当然不是,我刚刚已经被呛得不行了。”
“……”
我拎着一瓶黑格从酒保那里走回来,看见她还在望着漆黑一片的窗外,我的脚步停了两拍,继续走到了她面前的座位上。我打开酒瓶,很绅士的为她在一个新杯子里倒满酒,她没有说谢谢,只是点了点头,我发觉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仿佛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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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下时她的目光一只盯着我,眼神中的光彩比刚才多了一分,在一瞬间,我觉得她有些可怜,虽说我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总感觉她的眼神中布满了凄惨。
在空气中的尴尬快要饱和时,我开口打破了沉寂:
“你喜欢听故事吗?”
她先是一怔,如果我能看得更清楚的话她的瞳孔应该在震动,然后开口平淡的说了一句:
“什么样的故事?”
这种平淡与她的神态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像是可以装出来的,我没有太过在意,于是就接着说了下去:
“就是那种荒诞不经的午夜杂谈,荒谬的程度堪比时下热播的肥皂剧,或者是普法栏目拍出来的系列剧。”
“我不喜欢听那种不真实的故事,离我们的现实生活太远了。”
“放心好了,你应该听过一句话‘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我认同前一句,却不认同后一句,现实世界才是最玄幻的,精彩程度远远超过那些三流网文。”
“真的吗,我不信。”
我听出了她在刻意模仿着某知名访谈节目的主持人,于是我努力的回忆想着自己过去经历过的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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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过船吗?就是那种远洋渡轮。”
“没坐过,我讨厌海上的夜晚。”
我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你可能不是讨厌海上的夜晚,而是单纯讨厌大海,因为你现在就在享受夜晚。我记得自己曾在五六年前坐过一次这种轮渡,那真是一种奇特的感触。”
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我制止了,我继续讲:
“我不太记得是因为什么而踏上那艘船的,具体的目的地是哪里我也忘了,只记得当时船长说这是世界上最长的航线之一,我们从东海岸出发行驶了很长一段时间。离岸有三四天吧,我就开始怀念陆地生活了,现代航海学尽量让人拥有舒适的休息时间,但尽管海面再平静也难免有些漂泊之感。那天我们船上有宴会活动,再加上当天吹着的海风带着咸腥的潮湿气息,甲板上的人基本都躲进了宴会厅。那时的我看着四下的人越来越少,反而开始享受这别样的幽静了。”
“您还真的有品味,吹着冰冷的海风还要特立独行。”她听着听着就没忍住揶揄我。
我呷了口酒,摆出一副“我骄傲”的姿态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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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想象到那个画面吗,不觉得很帅吗,算了,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了。我记得当时应该是傍晚的样子,具体的时间我记不得了,因为那是天光将尽、夜幕初升,有一点你说的很对,那时的确很冷,我记得潮湿的海风甚至把我的头发都打湿了,那个时间真的很让人开心不起来,不论是在海上还是在陆地上,傍晚时分都很容易让人伤感,而且光线很差,即便是开了灯,也是昏黑一片,而当时的我觉得这一刻非常的美好,甚至那种感觉现在还会出现在我的心里。”
“你这种说话的方式就像一个精神病患者康复后的内心独白,一般医生听完这一堆废话后都会认为这个人还没治好,或是又复发了,得重新关起来治疗,免得放出去危害社会。”
“哈哈,其实我有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挺不正常的,但是在现在这个时代,谁没点自己特殊得爱好和思想啊,因为追随小众本就是一件大众的事情。”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算了算了,快把你那又臭又长的故事讲完吧。”
“行。啊,我刚刚讲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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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额无奈的说:“你说自己有病的认为,所有人都觉得不好的时辰自己却觉得很好。”
“哦哦,想起来了,然后呢,甲板上就亮起了几盏大灯,我记得那种光线极其的刺眼,就像走夜路时,在前方突然出现一辆开着远光灯的车一样,那束光让我前方的视线变得更暗了,本就看不清的海面,这次就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我走到甲板的尽头,那里有着高高的护栏,我闭上眼睛去感受迎面吹来的海风,想象着灵魂从身体里飘出来穿梭于冷暗的珊瑚礁,沉没在宝藏之下。耳边的水声,黯淡的视线和忘不了的冰冷。我丈量着身前护栏的高度,好像可以翻越,于是我翻身越过护栏,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让我觉得自己好像逃离了什么一样。”
“保安人员没把你就地制服?”
“没有,他们可能都没有看见我,我在一处亮起的大灯后面,这叫灯下黑。”
“你可算了吧。”
“哈哈,我继续,我记得那一刻我突然爱上了那片神秘的大海,我想着自己的航程可能有点太短了,正准备去找工作人员问一问,是否可以更改目的地的时候,海风突然不再平和,一阵狂风掀起了不算太高的浪花,对于这个庞然大物仅仅是轻微的晃动,而我就很不幸的被丢进了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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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充满着疑惑:“你确定你讲的这件事情是在你身上发生过的,那你怎么还活着。”
“我知道你会有疑惑的不过之后还有啊,你听完就知道了啊。”
“我现在很怀疑这个故事,哦不,这件事是你亲身经历的真实性。”
“当然,我刚刚不还跟你说过吗,现实世界往往比小说更精彩。我掉进海里之后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当然也可能是我不记得了,当我在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沙滩上,很不巧的又是一个傍晚,我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正当我感慨天不亡我的时候,我感觉到海水已经没过了我的脚脖,涨潮了,我赶紧向内陆跑,可能是重获新生而引发的强烈求生欲,我几乎拼了命地在奔跑,甚至不顾赤足踩在硌脚的岩石上,我几乎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可是身后的潮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在我力竭之时,我看见前面有一座灯塔,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了塔楼。”
“你这故事疑点也太多了吧,我无力吐槽了。”
我摊了摊手,说:“但这的确都是我经历过的,千真万确的被我记在脑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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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脑子有问题,我感觉你像是三流网文看多了,导致大脑出现了幻觉。”
我突然有些震惊,在我的猜想里,面前这位女士不应该是一个很毒舌的人啊。但是我也没有表达出来,毕竟这样很不礼貌。“这都不重要,现实就是现实,量子力学还有很多未解之谜,你不能否认整个学术界吧。我爬上灯塔之后很意外的发现,在顶层有间小屋子,我推门而入想着在这里取取暖。门开的时候,给我吓了一跳,里面竟然有人。”
“这不会是个恐怖故事吧。”
我没有理她继续讲:“他看向我时灯塔内微弱闪烁的煤气灯照亮他的脸,是一张西方人的脸,满脸的沟壑,长着花白的胡子,皮肤黝黑,干瘦干瘦的小老头。他开口说道‘小伙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知道他说的不是灯塔,而是这座岛。”
“停停停,打断一下。”她在一旁摆出一个停止的手势,“你确定没说错,西方人的脸说中国话,还有,煤气灯都是什么年代的东西了。”
“其实我也有相同的疑问,那个地方明显就与真正的现实世界格格不入,不过我却没有感到一丝不真实。没等我说出口,我就昏倒了,再醒来时已经是子夜的样子,大概就和此时此刻差不多,我爬向窗边,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只有还在巡视着大海的灯塔之光。那个老人自从我醒来就没说过任何一句话,甚至在我解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也是默不作声。我转身看见了一杯深褐色的酒,和一块风干的面包,正要道谢,他抬手示意不需要,然后转身裹着毯子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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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面包好吃吗?”
“你这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呢,我只记得在他睡过去之后,我借着微弱的光线,在角落里找到了一瓶酒,然后全喝了。那瓶酒口感很不好,而且都有些发酸了,不过对于那时的我,简直就是莫大的礼遇,喝完酒之后我也睡去了,睡得很沉,梦里面还有大海。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我在睡梦中挣扎地醒过来,意外的是我的意识很清醒,我正躺在一架救生艇上,听随行的医生说,他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在海滩上发现的我,然后就把我搬到了船上抢救了。”
“看来你真的很招人烦啊,老人家受不了你,就把你大早上扔到海滩上,哈哈哈。”
“我觉得不是这样的,随后,我又问起那座岛,他们说,很奇怪,这条航线已经废弃很久了,从来就没有任何非公务船只经过,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我接着询问了那座灯塔,他们说,已经废弃很久了,因为没有船只通过,所以不在使用了,我向他们讲述了我的经历,他们都觉得是我出现了幻觉,我再三询问之后,他们已经很不耐烦了,就应付了我一句‘那个岛,涨潮的时候就会消失,只剩下一个灯塔,怎么会有人呆在这种地方呢?’说完这句话,他们就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我对昨晚的经历深信不疑,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还可以闻到淡淡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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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了?”
“嗯,结束了。”我点了点头,喝了一口酒,润了润有些沙哑的喉咙。
“那你之后去过那个地方没?”
“怎么可能去过,那个岛,我都不知道它的地理方位,甚至我怀疑,在地图上都找不到。就像那个老人一样,退潮了他就消失了。”
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瞳孔中充斥着怀疑,我知道她多少有些不相信这个故事于是我又开口解释道:“你大可不必为这个故事的真实性过分担忧,就当它是那种胡言乱语的醉鬼所讲的荒唐烂俗的故事吧。”
她指了指我额角上的伤疤,问:“这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吗?”
我摸了摸那处伤疤,努力的回忆,只记起点滴片段,但是我不确定我回忆起的到底是什么所以只能敷衍了事。她的眼神突然失望了起来,我不明白,她因为什么出现如此大的心理落差。刚要问怎么了,她就把话抢了过去:
“我曾经也遇到过一个喜欢讲故事的人。”
“哦,你终于肯交换你的情事了吗?”
“不是的,只是想说一件很久之前的事。我的大学,是在一个风很大的城市,有一段时间我非常伤感,甚至都有些抑郁症的倾向,那段日子我几乎天天都在发愁之后的日子,有时会趴在桌子上睡着做着诗与远方的梦,但梦醒来的时候面对着贴了满墙的Deadlines还得苟且,生活几乎没有娱乐我甚至没有思考过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要干嘛,因为我知道,等一切结束的时候,会有新的事情让我继续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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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讨厌你的学习生活吗?”
她摇了摇头,说:“我只是讨厌那样的自己,于是我穿上艳装走进歌厅我泡吧、抽烟、纹身,几乎所有社会上认为的一个坏女孩会做的事情我都做了,我放纵的对待生活,肆意的浪费自己的青春。让我意外的是,这种生活带了的负面效果来的异常突然,我被一些社会闲散人员盯上了,他们几乎天天缠着我,我甚至都不敢回到自己的学校,我怕丢人。我经常躲在无人的角落,吹着冷风哭一整夜,感受眼泪一次一次的被风吹干,脸上的妆也被泪水冲刷得不成样子。”她的嗓子突然变得沙哑,连忙端起酒杯来压制住喉咙的不适。
“……”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可能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不记得在大学时的生活,只是有一种模糊的印象,但似乎像这样的人我也遇到过。
“有一天,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是个冬天,大概是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我在街上被一群人认了出来,他们拉着我走进街角,我扔下包挣开他们,拼命的往反方向跑。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了一件奶茶店的门,我记得那里很偏僻,而且屋子里也没有什么人,只有老板在柜台前说着‘欢迎光临’,我奋力地喊‘救救我,救救我!’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在那些人破门而入的时候报了警。再之后,就是他不断地安慰着我,让我忘记那一切,给我将各种各样奇诡的故事,我也放弃了酒吧迪厅,洗去了纹身,然后爱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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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讲的难道不是你的情事吗,不过我总感觉听过这个故事,而且那个老板人那么好,怎么还能伤你的心呢。”我看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那种沉浸在回忆里的陶醉。
她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使劲把杯子向桌子上一摔,说:“因为那个人,现在就在我面前,但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我的大脑突然混乱了起来,不知道是酒精的原因还是她的话太过惊人,我感到整个头都要裂开了,在那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
三周前。
“医生,他怎么样了。”一个女士焦急问。
被他拽住的医生从容地摘下口罩对她说:“目前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他头部的伤以及在火灾现场吸入大量有毒气体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啊,那就好。”随后女士又变得很着急“那具体会有怎样的后遗症呢?”
“这个还不好说,还得等他醒过来再观察。”
“谢谢医生,您先去忙吧。”
这个女人转身走进看护病房,看着男人的脸,她似乎有一种感觉,感觉奇迹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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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周前。
男人在深夜醒过来了,医生赶过来的时候,他还很清醒,不过令人担忧的事情还是出现了,他完全记不得以前所发生的事,医生简单的跟他聊了几句,他说的都是一些虚无飘渺的故事,那些根本就不是现实。正当医生们为此困惑的时候,一个护士说她好像在哪里读到过这些事情。
经过那个女护士的回忆,这个刚刚苏醒过来的男人除了前阵子被纵火的奶茶店老板,同样也是一个在某期刊杂志投着散稿的二流作家。平日里总是在写着一些和日常生活很贴近的悬疑小故事,而这次的意外应该是让他错把故事当成了现实,把现实当成了故事。医生们突然有一种错觉,这样的他可能更快乐,活在自己想象的过去里,把一切虚假都当作了现实。
在医生跟那个女士解释完这一切之后,她立刻冲进了男人的病房,他又睡着了,她祈祷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要忘了自己,不要把自己当成故事。
……
现在。
我醒了,在救护车里,身边还坐着我的妻子,我很疑惑地看着他,轻唤着她的名字,问这是怎么回事。她破涕为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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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可能你又从船上掉下来了吧。”
(全文完)
(文中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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