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匣子其二：姻缘

姻缘
文/陌蜷
1
“你若去了，这芳菲居的生意可得留予我。”
这是成亲以来，素荷对郁离说过最多的话。
起初还会有护主心切的郁府下人一顿嘴碎，日子久了，众人竟也习惯了自家主子对着夫人温文一笑，轻声劝哄。
“好，依你。”
如此过了几年，连郁府的老管家听到这话时都会笑着道声，夫人与少爷感情真好。
其实，这中间误会颇深。
只是郁离没澄清，素荷也就懒得解释。
2
素荷是城西行商贩人的女儿，自小跟着商队东奔西走，为蝇头小利极尽口舌。
在她眼里，世间种种皆是生意，有利可寻。
当然，也包括婚姻。
虽说遇上郁离是个意外，可既然已被她撞见，那这笔大漏哪有不捡的道理？
他男大当婚，她女大当嫁，更重要的是，她的八字生得好极，正巧给这个声名远播的病秧子冲冲喜。
郁离自然欣然同意，并在大婚当晚，承诺在他死后给她留下万贯家财。
所以，她和郁离这姻缘从来只是桩买卖，无关风月。
3
成亲数载，素荷锱铢必较的脾气却也没改。
连一年一次的参佛进香，都只带了还愿的香油钱。
郁离笑她:“如果多许了愿，佛祖听不见可怎生好？”
她便答:“我捐一份香油钱，自然也只了一个愿。”
愿吾夫君，长寿永康。
4
素荷的本意，其实并不纯良。
起初她只求郁离可以多活几年，免得她落人个冲喜不成反克夫的口实，日后不好改嫁。
竟不想这几年来，在木鱼声里诉出的心愿却也越发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