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沙漏

时间沙粒缓慢落下，堆积在沙漏底部，翻开一半未读完的小说被随意摊在桌边，墙壁上贴着的计划表已落满灰尘，而它们的主人此时正躺在床上，双手高举手机，紧盯屏幕，不时傻笑几声。
“我说，不做点什么？”
“做什么？”他边玩边反问。
“表上不是写好了嘛。”
“那个呀，做不到，也不想做，就是张纸罢了。”没有丝毫犹豫，他拒绝了我的建议。
“那不如……”
“喂，你有点烦啊！”他猛地坐起身，用冷峻的目光盯着我，不耐烦的打断了我的话，好像是生气了。
“好吧，过会见。”
再次见面，是在某个夏日午后，路上偶然遇到，便请他去旁边咖啡店叙叙旧。
他坐在对面稍显局促，穿着颜色有些发黄的白色短袖，头发乱糟糟的没有打理，脸上胡茬也没刮干净，沙粒已经落下三分之一的量。
“最近过得怎样？”
“也就那样吧。”他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眼神不自觉瞥向窗外，呆滞的看着街上行人。
“后悔吗？”没头没尾的一个问句，但我想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果然，听我这么问，他的视线转而盯向桌面，沉默不语，良久，抬起头，淡然一笑说道：“后悔有用？所以不后悔。”
一瞬间，我看到他原本麻木的眼神，出现一丝光彩，他的回答掷地有声，像是在尽最大努力后，不得不面对失败，却不感到任何遗憾。
但这是表面假象，尽力与否，他心里最清楚，如此回答，只是为了保全最后的自尊心，也是一种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