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管理局】第一章·命运原来有个局（4）(2)

“你信她。”时宴斜睨一眼仍有余喘的女孩，撇撇嘴，低声回道，“一般没有彻底死去的人，比如植物人或者脑死亡，尚属生魂一列，要等身体机能彻底停止，才能进入轮回。”
原来如此。宿良点点头。
转头看中年男子，只见他眼中的光亮逐渐熄灭，连月光都失去了落脚点。
半晌不见其反应，清浔再次出声：“至少好好道别吧。”
中年男子低下头，终于放弃挣扎，飘忽地应一声：“嗯。”
时宴几不可闻地叹气，对长发男道：“丐兄，辛苦你了。”
石丐——也就是长发男点头，刚抬脚迈出，人就不见了。
与此同时，清浔唤出另一张卡牌，上面画着一个蜷在子宫里安眠的婴儿，与中年男子的额头相接触时，忽然长出无数只会发光的透明触手，将其团团抱住。
温柔地，轻缓地。
中年男子仿佛得到了安抚一般，蜷在那触手形成的椭圆中，双眼渐阖，一直紧绷的表情缓缓松开，陷入久违的安眠。
室内一片静谧，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包括差点要了中年男子命的女孩。她眉眼低垂，不知想起了什么，神情竟有一丝隐约的温柔。
宿良突然觉得，或许她也不坏。

听中年男子呼吸趋于稳定，清浔长舒一口气，轻声感慨：“一夕之间妻女皆丧，真是辛苦他了。”
时宴随口应一声，不置可否。
一旁的宿良如遭雷击：“妻女皆丧……什么意思？”
清浔长喟，“前几天他女儿过生日，一家人去外面庆祝，饭吃到一半接到学校电话，就先走了，谁知道，母女俩回家的路上遇到车祸，妻子当场死亡，女儿送到医院抢救，但……”有些哽咽，不忍心再讲下去。
“……车祸……”
宿良张了张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是车祸。
他想起自己发生车祸时，原本好好地过人行横道，忽然听到车辆相碰的声音，他转身，只看见巨大的货车歪过头，朝自己冲了过来，来不及反应，就被抛起，接着似乎撞上了什么。甚至连短促的疼痛都未出现。
然后，没有然后了。
头顶阳光灿烂，碧空如洗，跟每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夏日午后没什么两样。
多奇怪。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没有接到任何预兆的自己、幸福得让人只能艳羡的家庭，怎么会遭遇这样的事呢。
是“命运”么。
命运到底是什么？它以什么标准来决定谁该死？什么时候死？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