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浪潮抛弃的后浪(2)

“静养，静养个球。一直在这躺着，没病也要躺出来病来！我又不是不能动了。”
老头还能动，老头不老。
老头不敢老。
在老妈逼着不让搀就给老头拿尿盆解决的威胁下，老头终于还是选择了相较起来没那么丢人的前一种。
戚辽回来的时候，正看到他们相互依附着要从门口走出去。
老爹身子累，拘搂着腰。头发上白了一大片。看到戚辽过来，眼观鼻鼻观心，随后强装出来不高兴，从鼻子里喷出来一口气。
戚辽鼻子一酸，连忙侧身让爸妈错身过去了。
当天晚上，守着老头睡了觉，戚辽睡不着，出去吸了根烟回来正看到老妈在门口等着自己。
他守着妈妈坐下。
老妈拉着他的手，看着外面的天，告诉他平时他来之前都会给家里打电话，这时候老爹就会像打了鸡血，傻牛一样冲到村里不远那家理发店染发。
“不信你过几天就带着你爹去一趟，你看他们第一句话是不是‘你儿子终于又要回来了’哩。”
老妈眨眨眼。

老头的头发早就白了。
也就当儿子的是个笨蛋，居然一直都没有看出来。
戚辽不敢说话，他瘪着嘴忍着泪。
“你到家，还能待几天哩？”
老妈看着他，和善的笑了笑，像个小时候她床边挂着的菩萨。
“请的假，原本请了三天的，领导给批了一星期。”
“哦，好领导。好领导啊。”老妈默默念着，她没上过班不知道这对儿子来说反而是该警惕的事。
她只是用着自己的思维想着，她又问道：“在那边过的好吗？”
“行。”戚辽偷偷抹把泪，不容置否的说道，“我有工作了嘞，实习期也过了。拿的已经是正常工资了，你不用担心我。”
“那好，那就好。”老妈轻轻拍打着他的手，扭过脸看着天，眼角皱纹都舒缓了，“我儿子出息了，在大城市里也能养活自己了，好事，这是好事哩。”
“你爹是个木头篓子，我给他说他也不会给你好脸子看，不过等你走了，这老家伙肯定要拉着他那群狐朋狗友去喝黄尿醉醺醺的哩。”
“在那边有女朋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