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光(4)

小白尽管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但看着红锦的身影，回想起自己无数次在黑暗中的无所适从，想起姥姥说的话，他觉得或许这是一个机会，只要变成人的样子或许就有机会离开这里，于是问道：“你能不能教教我，我想学。”
红锦笑道：好呀！但你为什么要变成人的样子？
 “我想变成人的样子，离开这里，去人类的世界，寻找永恒的光明。”当然，等自己也变成人类的时候，就可以顺便把这条人鱼当成果腹的食品，小白回想起那从来没有遇到过的血和肉的芳香，强忍住微微颤动的喉咙，笑着对红锦说道。
红锦没有经历过森林里的残酷，对小白说的话不疑有他，很快便将魔法的秘密告诉了小白。小白用心记下了红锦的一字一句，包括这里的位置，返身窜进了森林。

三
回到栖身的山洞，小白谨慎地用石块堵住洞口，按照红锦的传授，在地上画出魔法阵后，迅速蜷缩在魔法阵中，吟念起熟记于心的那句魔法，脚下的魔法阵中发出一道淡黄色的光芒，照亮了山洞四壁，小白感觉到自己体内涌出一股股暖洋洋的热流，突然，四散的光芒迅速收拢，将小白包裹成黄色的光球，一道撕裂般的疼痛传遍全身，小白看到自己浑身一片赤红，从皮肤中喷洒出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毛发，在黄色光球中慢慢结疤，自己成了一只等待破茧的毛虫，而他的意识则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拖拽着下坠，随后便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的感觉已经变得麻木，他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仿佛成了虚空中一道漂浮的灵魂。远处出现一道光柱贯穿了虚空，他不由自主地向那道光游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光柱变得越来越大，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清晰，就在这时，“嘶”，身后传来一声嘶鸣，仿佛一只野兽张开血盆大口要吞噬这道凄惨的灵魂，小白不敢回头也无法回头，一条、两天、三条尾巴拂过他的脸庞，身后的杀机越来越近，无尽的绝望撕扯着他，他只能用尽全力拼命向前，终于，他游进那道光，身后传来一声不甘的怒吼，虚空、黑暗和那无以名状的杀机，一切都消失了，世界归于沉寂。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强忍着疲惫与痛苦，睁开双眼，看到了山洞的四壁，看到了自己蜷缩的身体，“啊”，他痛苦地低吟一声，强站起身子，难以维持的平衡让他跌倒在地，他没有再动，就这样仰望着洞顶的裂缝，默默感受着异样的四肢，内心充满了兴奋，他成功了，不再是一只弱小的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