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月亮与绯红的月亮 09(3)

柔软的枕边是大小姐日常身上的气息，伴随着棺木的异香，交错成某种缭乱的感觉。
“早餐你下去吃，还是我喂给你。”今天，一反常态，如花朵般安静的蕾米，一字一句，如往日的威严之外，竟含一丝女孩子的温柔。
“我没事，可以起来的。”咲夜摇了摇沉重的脑袋，想单手把自己撑起来，蕾米托住她的肩膀，扶起了咲夜。
咲夜看见自己的臂下有一道长长的干涸血迹，浅红的床单染了一片。蕾米用湿手帕擦了一下咲夜的脸颊，小琥珀梳子轻轻梳理银白的乱发。
“咲夜，昨天你一直在说梦话。”在微光之中，红魔认真照顾人的样子显得非常别致。
“我完全没知觉。”咲夜小心地一动不动，接受着蕾米的打理。
“你说你很难受，一直一直在说。”
“好失礼。”咲夜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线红。
“你还在说，如果大小姐能够好起来就好了。”蕾米的话语轻柔而锐气。
“知道我怎么让你闭嘴的吗？”蕾米在咲夜耳后说，“即使是在梦里，你也是个不省心的家伙呢。”

咲夜一言不发，蕾米为她戴上发夹，轻轻拍手：“起来吧，小心一点。”
咲夜站起身，一阵强烈的头晕。
“没事吧，要不你还是……”蕾米担忧地扶着咲夜，咲夜摇头，轻咬着下唇，坚持穿上了鞋子。
蕾米扶着咲夜，一步一步走下楼梯，蕾米从来没有觉得阶梯像今天这样漫长，咲夜的脚步几乎抬不起来，还是轻飘飘地落下脚步，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长廊。
今天的长廊，窗帘都密闭着，强撑着的咲夜走了几步，喘着气趴到了走廊扶手上。
“咲夜，来，我背你。”蕾米作势想架起咲夜，满面冷汗的咲夜还是摇头：“让我休息一下。”
咲夜吃力地呼吸着，蕾米拉开窗帘的一角，明媚的阳光带着原野的风景，落在咲夜脸上。
“咲夜。”在阴沉的红色走廊之中，蕾米望着阳光直射的咲夜脸庞，阴恻地开口，“你想对我说的，是什么，总觉得好奇怪，又不明白呢。”
“虽然，各种事情都非常讨厌，虽然不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可能就再也不会改变。 ”弓身靠墙的咲夜轻闭着双眼，低声细语，“但是，我会一直觉得，只要这样撑住，希望什么的，就一定在下一个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