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轩》——我的妹妹（序章）(4)

临走前一晚，我硬是没有拦住那丫头偷偷钻进我的被子。恐怕当时我也不想拦她，毕竟……
灵儿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紧紧抱着我的胳膊闭上眼睛睡觉。两条小胳膊抱得很紧，让我根本没有一丝挣扎的余地。我侧目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烦意乱。
这丫头自小聪明得很，我想，或许那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什么，毕竟我们谈起这件事时并没有躲着她。
傻丫头，她，肯定不想让我走吧？
我彻夜难眠，心中构思着无数荒唐的理由让他们把我和灵儿一起带走。可越是这样，越深知我不能再向他们提出这般无理的要求，不能逼迫他们再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这不公平，我也没那个权力……
看着她月下酣睡的脸，我许下了平生第一个誓言。
这就是我们幼年时相处地最后一段时间。
第二天清晨，我小心翼翼地挣脱她的怀抱，轻轻地把她的小手安放在她身前。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前，终是没能狠下心迈开这一步。
转回身，默默走回床前坐在了床边。

我静静地看着她，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耳中只留下了她平静的呼吸声。时间啊，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再慢一些，慢一些，
我只是还想再听一会儿，再看一会儿……
我心中一阵翻江倒海。
不知过了多久，我犹豫着，还是情不自禁地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算是完成了最后的道别。
也许她刚好在此刻醒来，再笑着冲我喊一声“哥哥”的话，我就不愿再走了吧……
啊，她醒来后见不到我，会怎么样呢？
或许会哭吧，就像当时踏出房门的，我一样。
……
我留下了电话号码，幸好我做了那件事，这在今后漫长的十年里给我带来了许多慰藉。
刚离开那几年，灵儿这丫头经常打电话过来，哭唧唧地嚷着想我啊，叫我赶快回来之类的……我心里苦涩，也只能笑着应付过去，安慰着马上就回去。
但这承若从未实现过。
我跟着那户人家住在另一座小城里，相距毕竟不是那么远。但对当时的我来说，这段距离，犹如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