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追星记(2)

若说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那就是郭文韬。
他一向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不善言辞，也少有大的情绪波动。身边人评价他高冷，又劝他开朗些，他对此不置可否，却也不声不响地开始学着插科打诨。他明白社交是避不开的东西，只是少了些内驱的动力，骨子里那点桀骜不驯便时常跳出来作祟，仿佛要将这世俗的行径生压下去。
他想自己大约也是不愿的，所以一味装傻，任由两股念头在脑子里扭打，维持着不上不下的平衡，直到郭文韬出现。
“郭文韬是第一个，我跟他聊天，我尴尬。”说这话时，他难得失态地笑出声来，抬眼撞上那人眼底零星的笑意，恍惚间竟有一瞬的失神。
怎么说呢，就像是把星空揉碎了埋进眼底，带着惊鸿一瞥的锋芒，偏又裹挟进层层叠叠的温柔乡里，乍一望进去便深陷其中，再难以自拔。
他惊诧自己怎么能想出这样缱绻的语句来。
他回过神来，余光瞥见那人眼底一派清澈，又慌忙躲开。他没再看郭文韬一眼，生怕这没来由的失神在心里扎了根。

他害怕。
那时候的蒲熠星并不晓得自己在怕什么，只觉得那人像是天上的星星，璀璨夺目，却又遥不可及，仿佛只要靠近些便是亵渎。后来年岁渐渐长了才知道，那种感觉，大约叫做喜欢。
节目结束后他去了美国留学，郭文韬则留在国内工作。他们依旧维持着不远不近的朋友关系，既不亲密也不陌生，多半的互动都留给了微博的cp营业。蒲熠星有时打开微博翻评论，边翻边笑，可笑着笑着，又咂摸出些微的苦涩来。
他们在别人眼里，是爱人，是挚友，是彼此的无可替代，可事实是，郭文韬的爱人和挚友，都不是他，也不会是他。
他们只是在一档节目里萍水相逢的朋友，仅此而已。
蒲熠星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手机屏不知何时熄了光，无声无息地掉入一片沉寂的夜色。窗外没有星星，也没有风。
真是安静得可怕。蒲熠星低低地笑了两声，把脸蒙进被子里，不知何时被丢到一旁的手机却蓦地亮起来，发出“嗡嗡”的闷响。蒲熠星摸索着抓过手机，瞧见屏幕上明晃晃的“郭文韬”三个字，不由自主地一愣，手上动作却下意识地越过大脑，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