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懿亮】归去来兮•上(4)

元歌同样不明所以，把头摇成拨浪鼓。
死命挣扎的少年从树下被他拖到舞台，是活活耗尽体力无可奈何被绑上贼船的。
“『鹊桥仙』，不会就跟着我。”小天才站在他身旁说。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小天才说唱就唱，天才就是天才，音韵确实非凡。
唱着唱着就弹起了琴，修长的手指不经意间拨出一串幽幽穿谷之音，空灵飞溅九重青天。
让人不禁想到他对弈落子时一步三算的模样。烛火莹莹，他慵懒地趴在自己的手臂上，唯独一双冰蓝的眼睛还亮着，瞳孔里是灼灼燃烧的星光。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少年太习惯沉默，音律--这种东西是不被允许的。
他只听过嘈杂的府中，众人嘘寒问暖的话语声里藏着的丝竹乱语，像是每个人笑意聊欢的表面下各自的鬼胎。
吵。闹。还是吵。
第一次，他从同窗的喉咙里，听见了只有在幼小的梦里才会有的天籁之音--那个梦最后随着父亲喷溅的鲜血，被晕染成了痛苦的黑暗。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他忽然小心翼翼地、轻轻地跟着哼唱起来--五音不全，甚至有些沙哑，咬不准词和曲调，和乌鸦平白的念白没什么区别。
小天才难得露出了惊奇的表情，冰蓝的眼眸里三分挑逗，七分欣赏。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琴音一转，若惊鸿腾跃，风落雨起。
“你就那么想成仙？”趁琴音未绝，少年也难得主动问道。
“嘘，”诸葛冲他眨眨眼：“天机不可泄露。”
小天才没心没肺，才不会注意到忽然荡漾在琴声里的一丝不容捕捉的情愫。
沉默如司马，或许也没有在意
琴棋书画者，文人四友也。
诸葛向来擅长抚琴弄瑟，蹁跹乐色往往如潺潺流水信手拈来，然而一窍不通的司马蚊子哼哼唱出来的只有诸葛亮一个人听清的鹊桥仙够诸葛笑半年了。
对弈与书法，是同窗间增进感情的必须，太过普遍和随意。
于是有了两人相对而坐铺纸碾墨，绘山画水的一幕。
周公瑾怕是修成半仙，半月都没与诸葛发生争吵--实则是贤者的古书被他撕损却没有修补归还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