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天活下去[李四预警]

天已经黑透了，教室里的灯光格外晃眼。屋里黏腻闷热的空气和十二月的北方格格不入。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李四了，高中生活比我想象的沉重得多。
语文老师捻着一张纸在讲台上侃侃谈着作文。
老师说：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
坚定，执着，顽强。
我无聊的很。
生活似是没有希望的，旁边的同学没有在听课。
我在认真地怀揣梦想，也在认真地虚度时光。
唯一一点让我感到快乐的，就是在凌晨一点看无脑的喜剧综艺，然后一边责备自己，一边心满意足地睡觉。
早上五点半再爬起来，迎接新一天的碌碌无为和苟活。
老师说：你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没有希望。
树上冻的冰雨还没完全化掉，冷得要命，我裹紧了我的牛仔外套。
李四穿着大棉服和我并排坐在花坛上。
她想掏烟，刚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又缩了回去。
我看着她。
“冻手。”
我从她羽绒服的外套里掏出烟盒，打开，又合上。
烟盒的磁扣在指尖发出轻微的声响。李四没看我，也没说话。
你累么。我问她。
“还行。”李四从我手里接过烟盒，揣回自己兜里。
黑色是冗长的，从脚边一直漫到街的尽头，行人在黑色中零零散散地走着，孤寂的灯光怜惜似的洒在他们身上。道路多冰，他们走得小心翼翼。
我有点冻手，站起来想回屋里坐着。
“别走，进去还是冷。冻习惯就好了。”
“你累么。”
没有人不累，大家都在努力地活着。
“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成功的人和想要成功的人。”
我想过功成名就，那不适合我。
“你看那些人在街上如履薄冰，他们只是想回家。”
他们就是在履冰，还是厚冰。我也想回家，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