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写在新时代的古埃及教喻

我不介意再一次记述这个泛滥季最后一日清晨的景象——尼罗河两侧洪水褪去后露出的黑色淤泥；河畔排得长长的、在清晨的寂静中用尖嘴喝水的朱鹭，以及遥远西岸晨雾中巍然矗立的鹰面狮身斯芬克斯巨像。
天气开始变凉，风裹挟着纸莎草白色的絮飘向远方。我走到渡口，挥手叫来渡船驶向西岸的孟菲斯。
孟菲斯外城只剩芒草中遥远王国留下的颓圮的方尖碑与墙垣，内城虽完整但依稀可见刀砍斧斫的印记，那是托勒密二世时农民起义留下的。泥瓦匠们用双脚搅拌泥灰，抹进洁白石灰墙壁崩解的缝隙，远远看去像在玷污一件圣物。穿过城门，我径直走向省农业官员特普赛凯姆威大人的府邸。
过去的三个收获季中，我作为一名书吏为尊敬的特普赛凯姆威大人核算了孟菲斯城外的土地、收成与税收，并编制了详实的文件，但今天我将与这差事告别。
“菲尔塔，我的书吏朋友，”，特普赛凯姆威大人说道，“我不会同情早些年我身边那些只图赏钱的书吏，但你不一样，你敬爱你的工作，因此你博得我的赏识。你家庭中的变故我有所耳闻，我的商人朋友不会亏待你的……”他顿了顿，命仆人为我斟满一杯啤酒并继续说道，“尊敬的克里奥佩特拉二世殿下的大祭司曾在教喻中写道‘不劳而获的人无法在死后重获自己的卡与巴。’你通晓书写与算学，我相信你可以胜任这份新差事的。愿伊西斯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