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仏诞】Rêve Lucide En Juillet .(3)

弗朗西斯发现四周又变成了令人胆寒的寂静，瞬间有无数目光在凝视他，而他自己就像于丛林之中被锁定的猎物。
他不敢抬起头，只能注视着地面。他怕他一旦仰起头颅，等待他的便是从天而降的审判。
就像国王所经历的一样。 
弗朗西斯低着头，退了两步，然后缓缓转身，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人群。
快速移动的街景从弗朗西斯的余光里划过，他瞥见从大革‖命以来就沦为国家议坛的杜乐丽花园；他听见塞纳河水的涌动，貌似在提醒他的血液还没有干涸；他看见位于广场尽头的克里翁大饭店，他十四年前在那与阿尔弗雷德缔结同盟时，绝对想不到自己之后的境遇……
他跑过了岁月镌刻成的一座座知名的路标，却依旧找不到历史所堆砌的围城的出口。
弗朗西斯不知道自己跋涉了多久，犹如辗转了几个世纪。
最后他还是回到了那道隐蔽的小巷。
他依旧在与过去的窠臼纠缠不休。
弗朗西斯倚坐在墙角，眼中蕴藏的暗紫色漩涡，仿佛吞噬了他所有的运转的思维，使他只能呆滞地盯着布满青苔的地砖。

直到眼前的青苔被攀上那道格外熟悉的影子，他才捕捉到有入侵者闯入 
“你怎么又来了？”弗朗西斯依旧盯着那些青苔，仿佛那抹难得的绿色会给他带来生机。
“许久未见啊，弗朗西斯。”亚瑟微微倾下身。“不过你现在的样子倒是有够好笑的。”
又是那种已经听了几百年的尖酸语调，但弗朗西斯如今听起来，至少比灵魂中那些永不停息的喧嚣要顺耳得多，甚至让他清醒了几分。
“不就是给你们这种迂腐的老贵族添麻烦了吗？对此我还是乐此不疲的。”弗朗西斯仰起头看向貌似专程过来嘲笑他的死对头，然而他仿佛也在这种熟悉的对峙中找到自己灵魂丢失的一点碎片。
“还在这里嘴硬啊，你自己不也被反噬了吗？这是你的报应，弗朗西斯，从你帮助阿尔弗雷德开始就注定了。”
“你该放他自由的，亚瑟。”弗朗西斯偏过头去不再看向他。“他本就属于自由，我也不过是略尽微薄之力而已。你这次趁机来嘲讽我，不过是为满足你那可怜的虚荣心罢了 。
“少说点话吧，弗朗西斯。”亚瑟蹲下身跟弗朗西斯平视。“我还是挺喜欢你现在的样子的，说不定我都不必出手，你自己就先被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