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Now here You》Ep3.III：待那日你的归来

前言：《此夜翠星正美》的续作（或是前传？） 封面来自P站ID77398233，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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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责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一切“人名”“地名”与“事件”皆于现实无关，雷同则纯属意外，请勿对号入座，亦不会为其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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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维农从隔壁班带了一塑料袋的巧克力过来炫耀，但是看到亚闻的抽屉之后住嘴了。
“我好像陷入三角恋了。”亚闻在确认未衣和亚由季都不在教室之后，凑到维农的耳边小声说。
“你居然不是迟钝系？”
“再迟钝的人都看得出来。”
“这样啊……我们叫这个Krushkach，一个男人，两个女人，所以，”他比划了一个切断的手势，然后发出怪叫的一刀剁下去，“太挤了。”
“《幸福终点站》，多少年前的片子了。你又不是雨。”
破梗之后他尴尬地笑了笑，从亚闻的便当里拿了一根花椰菜过来，嚼了嚼之后赶紧拿出餐巾纸吐掉。

“谁做的？好苦。你妹做的？”
“不，我做的，虽然我们家三个的水平没什么大区别。”
“要死嘞，你的未衣都是厨房炸弹的类型，相比起来亚由季的女子力就高多了。”
“所以呢？”
“性格相近，可以做朋友。性格相对，适合做恋人。”
“那么就整体而言我和亚由季还是蛮相似的，都是那种缺乏活力的是理性。”
“死理性？是谁路见不平地暴打了治安官三顿？”
“那个时候大家都不太理性，我还是算好的。”
“你喜欢谁？”
维农把他的盒饭推倒一边，坐在了桌子上。
“这不是我喜欢谁的问题。这是如果我不想让她们决裂的问题。我们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走过来，却内部分裂？”
“那好办，去犹他州，全都要。”
“神经病，”亚闻一肘子把他从课桌上赶下去，“我只有一个人，应付不过来的。”
“原来你有这打算？”
“你这是污蔑。CIA怎么说，如果我喜欢亚由季会对你们的工作造成困扰吗？”
“并不会，CIA又不是什么棒打鸳鸯的反派组织，我的初恋也是CIA特工，和我一样潜伏在日本的情报员。”

“然后怎样？”
“死了，都说了是初恋。”
“抱歉，”亚闻敷衍地说了一下，对于CIA的特工来说死人应该家常便饭的事情。
“那时我们十四岁，懵懵懂懂扭扭捏捏，不知道爱是什么，只知道和对方手牵手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但是在她人间蒸发的那一天，我们吵架了。”
“还来不及和好？”
“没错，所以说卡匹迪恩，Size the day。”
“《死亡诗社》，怎么都是老电影。”
“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时代抓紧时间，不要进了地狱再后悔，喜欢谁就说出来。”
·
“她们之间的友情可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体育课上，亚闻的班和绚茉的班合在了一起，因此亚闻得以接“如果未衣吃醋和会不会给你们添加负担”去做恋爱咨询。
刚刚和男生踢完球的绚茉坐在水龙头旁边，挂着条毛巾，散着黑发，把外套别在腰间垫在地上。
“但是她们今天到现在都一句话没说上。”
“情人节不是忙着发巧克力就是忙着发巧克力，那有时间闲聊。况且她们在忙着感情世界的同时还得顾得上学业。”
“嗯……”
“话说你这家伙这么总是处于三角恋之中？”

“不知道，但是很烦恼。”
“所以你来找我这个恋爱经验为一的人咨询了？如何做出这种两难的选择。”
“我甚至不想做选择。”
“那么就保持着这种看破不说破的暧昧关系好了，就像是大部分轻小说的男主。”
“我也不想这样。”
“那你到底想怎样？难道你还想双飞不成？”
绚茉捏着运动饮料，瞪着抱着膝盖坐在她旁边的亚闻。
“我想逃避。”
“逃个鬼——”绚茉用拳头顶在了亚闻的脑袋上，把他像不倒翁一样推倒，“去年我们还不是在为恋爱自由而战吗？结果现在你一遇到恋爱问题就自闭，那我们去年的斗争有什么意义啊？”
“去年我是为了别人的恋爱自由而斗争。”
亚闻干脆保持了一个蜷缩身体的侧躺，用来表现自己的内心的无助。
“那还真是谢谢你的无私啊，”绚茉站了起来，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分钟下课，“我给你讲个故事啊，我的恋爱故事。”
“爱上了组织中的某个人，结果出任务时吵了一架，没有道歉，从此带着遗憾阴阳两隔？”
“那是维农的故事吧？我十岁的时候，四处在逃HCSO的追杀，露宿荒野和秃鹫夺食，直到被一个村子收留，那个村子还有一个比我大五岁的男孩，也是灵能者。我在哪里帮他们打打杂干干农活，然后就暗恋上了他。我在那里待了一年，第二年春，HCSO的人杀了过来，他为了保护我被抓了，而我被茉莉结社救走。”

“你没能向他表白？”
“没错。”她双手插在腰间，一脚踢墙一脚着地背靠在墙上，“那个时候我们的生活就已经很动荡了，朝不保夕，食物只够撑过今天和明天，更别说是以后了。哪怕是日本，在东京恐攻和千叶迪士尼惨案后，也会经常有炸弹客光顾吧。”
“有可能明天一颗廉价的铜子弹就会把我们之中的一个人给脑袋开花。”
亚闻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没错，无论你喜欢未衣还是亚由季，或者两个都要，我们都不会干涉。但是请你Size the day。我们和维农那伙人为了给你创造可供挥霍的青春，已经拖了他们很久了。”
本来亚闻还想去向雨咨询的，但是仔细一想雨拥有着这几个人中最强的灵能，看穿一切，根本没有当面问她的必要。她要是有提示肯定会说出来的。
果然，放学后雨迟迟留在教室里不走，亚闻觉得她一定是有话想说，于是找了个理由甩开未衣，也留在了教室里，直到包括值日生的所有人都离开。
“为什么不来问雨？”
雨的语气无比幽怨，就好像嫉妒一样，根本就不像一个充满技术含量的外星终端机。
“问什么？”
“恋爱咨询。”

“哦，人类的恋爱咨询还是问人类比较好。”
“那么外星人劝你选择千村亚由季。”
“为什么？”
无论是维农还是绚茉，都是给他关了一大堆Size the day的鸡汤后，把这个难题回传给他，让他自己解决。虽然他们的话听得都很有道理，令人发省感人肺腑，但是就结果而言相当于什么都没说。而雨不愧是外星人，一开头就给了一个具体的建议。
“如果你选择了未衣，那么你们将保持一个大学——入职的异地恋，期间你和她都会出轨一次，最后大吵大闹几乎是要到以自杀相逼。但是最后还是选择谅解，你们会在28岁跌跌撞撞走入婚姻的殿堂，顺带一提，千村亚由季是不可能出席的，因为你对于未衣的背叛伤害了她，虽然未衣看上去没有那么在意。在结婚之后三个月未衣怀孕了，但是这并非爱情的结晶，她怀孕之后才感到了家庭的麻烦，对于她来说家庭是一种束缚，不能喝酒不能胡吃海喝甚至无法外出，半夜还要忍受痛苦。况且你们的生活作息也不是很匹配，她熬夜你早起，她爱干净你邋遢，这个家简直是地狱一般。在怀孕后第八个月她实在是憋不住，背着你偷偷去酒吧，差点被变态捡尸，还好但是已经任职安全培训员的你把变态打退，但是因此也造成了儿童早产。是个女孩，落下了病根。当时日本的经济已经不行了，治疗孩子花了一门一大笔钱，不过还好她的父亲有积蓄，但是向丈人借钱的行为让你抬不起头。

在你们30岁的时候，你再次出轨了，对象是一个比你小四岁的文静女孩，是你喜欢的类型。31岁时，看管孩子对你们这两个连自己都管不住的成年来说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压力转化为了家庭暴力，未衣离家出走，而你则把孩子交给父母，和情人私奔，在路上被歹徒枪杀。之后就必要推演了，因为世界将毁于核火。”
雨用超高的语速回答了他简短的“为什么”的提问。然后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脸上不知道该出现什么表情的亚闻。
“这是什么？NHK超长午间剧？”
“通过对现有情报的收集，加以计算得到的未来。”
对面是一个可以算穿黑洞的高级文明，应该没有必要去质疑他们的计算能力，至于他们对于人心了解——不要开玩笑了，这些家伙能读心，肯定比人类更懂人心，他们可不是那些不懂诡计不懂合作只有巨大星舰的好莱坞反派。
“那么如果我选择亚由季了呢？”
“如果你选择了千村亚由季，那么你们将保持一个大学——工作的异地恋状态，在她的帮助下，你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安保系统开发者。她没有出轨，而你也没有，因为你们能聊的很投机，她会顾及你的感受，不会像优等生一样高高在上。大学毕业之后她搬回了瑞典，毕竟那个时候日本已经算不上是比较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了，你也跟了回去。她开了一家小小的电气公司，你成为了她的员工，刚开始你们处处碰壁，但是彼此相互依靠，在24岁时将公司转亏为盈。25岁踏入婚姻的殿堂，音羽未衣诶心没肺地飞了过来，那个时候她已经成为了一名高收入的医生了，是个愉快的不婚主义者。但是维农·菲尔德和华绚茉没有来，他们都死了，这是小小的蝴蝶效应。你们有了两个女儿，28岁时，欧洲经济不太好，她左手撑起了公司，右手撑起了家，而你在家里全职照顾着女儿们。虽然她每次要晚上八九点才能拖着疲惫回来，但是一看到你全身的疲惫都治愈了。

30岁时，欧洲出现了历史上最大的暴动和饥荒，你们从北欧逃了出来，逃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后安全的地方——日本。但是你们的大女儿却在逃难的过程中死了。之后这个世界毁于核火，这一点世界末日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亚闻的眼眶要湿润了，这个关于家庭的故事太过感人，和前面那个比起来简直温暖的耀眼。要是说前面的那个是中岛哲也的冷色调现实讽刺人性批判电影，这个就是松冈锭司的温情电影，虽然结尾悲剧，但是充满着日本人喜欢的缺陷美。
“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
“我知道……”亚闻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我从来都是过一天算一天的，还没想过这么遥远的事情。”
“搞得好像从小没受人爱一样。”
“差不多，因为朱鸟突然走掉，导致我内心中有一个巨大的空洞，越是试图用爱充填，就越是空虚。”
“真恶心。”
“对了，核火和世界末日是什么意思？”
“现在全球气象极端化正在指数上涨，现在你也看到了，日本正在成为雨国，很快，中国沿海将成为台风的聚集地，每年大概会有一百次的台风登陆，粮食减产导致的饥荒蔓延全球。到了2040年，气候变化趋于稳定，因为已经非常极端了，一场拉帕尔马岛的火山爆发改变了世界的形态，一百米高的海浪吞没了美国东部沿海。2046年，CUM解体，因为人类已经很绝望了，没法再进行组织了，这都是他们自作自受。2047年，全球海平面上升，30米，东京、大阪和名古屋沉入海底，静冈市变成了久能岛，人类大部分都明白了自己时日无多了，2048年，为了研发转基因农作物而收集的逆转录经过长时间的变异，一场瘟疫从南美洲开始，造成了十亿人以上的死亡，这是早就产生的因而造成的果，也是压垮人类的最后一颗稻草。2050年12月25日圣诞节，启示派劫持了一颗核弹在西伯利亚的一个核武基地引爆，触发死手系统，4000颗核弹将全世界变为一片火海。

”
亚闻张大嘴巴，难怪雨说赢不了。这哪里是赢不了的问题，敌人就是世界末日，连同台竞争的机会都没有。地球要恐龙们死，恐龙就这么灭绝了，现在虽然人类能飞，能构筑自己的钢铁森林，甚至能放核弹上天炸陨石，但是地球要人类死，人类只有死路一条。
也那怪绚茉和维农说要Size the day，因为人类真的只有14年可以活了。亚闻想到了一系列的倒计时类小说，人类只有知道自己何时去死之时，才会认真的活着。
“所以我应该怎么办？”
“雨不知道，雨只是一台没有人性的离线终端机而已。但是为了将你们未来的幸福最大化，雨建议你和千村亚由季在一起。”
“我并不觉得你没有人性。要和绫波丽以及长门有希这样无口系角色相比你还差远了呢。”
“雨就权当是夸奖了，亚由季在保健室里，如果没人去干预的话，她可能不会出现在下午的社团活动了。”
“了解，我去和她们了断。”
亚由季躺在保健室的手术床上，这台手术床原本是本地一个破产的医院赠送的，已经有20年的历史了。而她那天也是被绑在了这张床上，闭着眼睛咬着牙绝望地等待电击，直到她的英雄冲了进来，把她救了出去，那战斗的身姿就像是斩杀巨龙的贝奥武夫和齐格鲁。

自己从那天起就喜欢上了他，喜欢他广阔的肩膀和强有力的背肌，沉默寡言但是却认真尽责的态度。然而事实是，她不是灵能者，不能与亚闻达到那种心灵相通的默契，不能和他在意识世界共同患难。
他就像大海里的一片树叶，被浪花卷走，而她在岸边怎么呼喊怎么焦急都无济于事。
摆在腿边的小型收音机调到了点歌台的频道，这这个连电视都被淘汰的时代，只有人工智能控制的点歌台还有点活路。一个男生失恋了，他给自己点了一首女朋友最爱听的《Black Light Shines》，这首歌的演唱者也是亚由季最喜欢的歌手之一，声音冰冷且忧伤，就和极光一样。
“北欧的歌手？”
亚闻从正门走了进来。
“没错，安娜唐涵。”亚由季出于礼貌地坐起身，从地上的包里掏出了蓝色包装的巧克力。
“本命巧克力，接着。”
亚由季一个高抛，被亚闻抬手接住。她在上课的时候至少横向对比了二十种传达心意的情形，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就像是扔饮料一样扔过去。
“传的漂亮，”亚闻拆开了包装，里面是六块爱心型的白巧克力，他率先把一颗巧克力咬成两半，“要吃吗？”

“当然，我昨天可是忙活到了十点。”
亚由季伸出手，亚闻把三片巧克力放到了她的手掌上。
“我觉得未衣可能会送黑巧克力，而且还是很苦的那种。”
“她绝对会这么做的，她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巴不得所有人都和她喜欢同一样东西。”
“不要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小心她发起飙来把大脑格式化了。”
“有什么关系啦，反正我都输了。外公有名言曰：让胜者带走正义，让败者带走光荣。”
从亚闻当着她的面拆开巧克力来看，自己是没有被选择的那个人，不过这样也好，恋爱中总是有输家的。一个人输两个人赢总比三个人一起输好，就像《Nowhere》中的机制，是否愿意自动退出认输而让其他人幸福，让三输变成双赢。
“也用不着这么沮丧，你完全可以和她再拉锯一下的。我甚至感觉你什么都没做就直接投降了。”
“怎么？你想体会两个美少女为你争风吃醋的愉悦吗？渣男。”
“这也蛮好的，跟轻小说一样的主角待遇。”
“未衣是我的大恩人，我是不可能为了满足自己而伤害她的。”
“有点羡慕她了，她才是你的白马王子吧。”

“没错，这就是女生之间的友情，一点点小事都能记一辈子。”
“真好呢，我和维农连互相的生日都不记得，”亚闻绅士地伸出手，让亚由季搭上，“走吧，未衣可是会对迟到者释以不合理极刑的暴君。”
“我建议你当着她的面说她是暴君。”
“暴君，我们迟到了。”
“请坐，两位无裤套汉。”
未衣把腿搁在桌子上，把裙子夹在两腿之间防止走光，把笔记本压在膝盖上写写画画。因为帐篷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可以摆出这种不文雅的姿势。
“淑女一点。”
亚由季走过去用手捏住未衣的裙子往下扯，未衣不得不把腿收回椅子下来防止走光。
“你这个动作难道就很淑女吗？”
作为还击，未衣抓着亚由季的大腿想要把她的裙子往上撸，完全无视了站在门口的亚闻。亚闻只能干咳一声，转过身面对灰黄色的棉布清者自清。两人大概这么撕扯了一分多钟，才气喘吁吁地松开手。
“绚茉他们呢？”
“一个说要去陪女朋友，一个说要去联谊找男朋友，还有一个身体不舒服。”
“那今天岂不是只有我们三个了。”
“没错，所以罚你去茶水间冲三杯黑咖啡回来，不准加糖加奶粉。”

“了解，Min majestat。”
亚由季半蹲弯腰行了个中世纪贵族的礼节之后，拿着托盘去了一楼的茶水间。帐篷里只剩下了未衣和亚闻两个人了。
“过分了吧。”亚闻往亚由季离去的地方瞟，“没必要把她支开吧。”
“那是你完全不了解女生，”未衣把他的脸扳过来，“虽然这样很对不起她，但是我必须赢，因为我从来没有输过。”
“是啊，人生一番顺利的混蛋赢家组呢。”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奇怪吗？”未衣松开捧着亚闻的脸的手，“那个日本高中生告白是这么激情的吗？”
说起来也是，这个把“月色真美”代替“我喜欢你”的害羞民族，高中生之间的告白得先从互相彩小心思，然后传达心意，最后才是“请和我交往”，然后迈过一步步时间的考验，牵手，亲吻。这两人的速度绝对超过全国平均值了。
“我觉得是因为我们曾经生死与共吧，所谓的吊桥效应。”
“而且我们都是灵能者，”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如果不是我读出来了你的童年阴影，肯能到完结了我们都不能在一起。”
亚闻在自己内心里总结了自己喜欢未衣的理由：生死与共，靠得住，出生名门，长得漂亮。就是没有灵能者一条。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互为灵能者同族这件事帮她们省了很多浪费在误会和小情绪上的时间。

“但是我们能不能含蓄点，用不着这样商业谈判地杵在这里吧，这样明晃晃的说‘和我交往吧’，反而说明我们的感情不到位。”
“含蓄？怎么含蓄？”
“比如添加一些事件，制造一些机缘巧合之类的。”
“事件？我们去年还没有闹够吗？”
“那倒是……所以最终还是吊桥效应，不是你那个可以戳穿心之壁的灵能力。”
“得了吧，你根本不知道你之前夏天戴口罩的模样多么阴郁，一看就不像是能和别人一起走吊桥的人。”
未衣笑着伸出了手，捏着粉色的方形巧克力盒，长长了蓝色缎带拖在半空。似乎是被压了太久了，边角全凹了下去。
“情人节巧克力……算是——。”
下一秒，空气被人抓住了，时间变慢。他的听力被剥夺，雨站在未衣的身后，失望两个大字写在脸上，她平静如湖水的脸上还从来没有这么情绪化过。
“你似乎不相信我的预言。”
她在时间停止的空间和亚闻说，很明显她的灵能在两人之上，甚至可以毫不费力的在这一瞬间抹杀两人的意识——只要她认为有这必要。
“不，我很相信。但是对于我来说，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未来是无法改变的，雨在计算时加入了你知道未来的变量。”
“难道你认为我是骨子里的家暴渣男？”
“你的家暴倾向大概有百分之81.7%，你不是一个能真诚平和待人的家伙，你是彻头彻尾的骗子。”
“好吧，雨，”亚闻严肃了起来，眼下要做的就是用语言让雨认同两人在一起，这难度不亚于向音羽家提亲，“在朱鸟离开之后，我也认为未来是一成不变的，而我的未来是比黑色还深的黑色。”
“然后你遇上了音羽未衣。”
“没错，虽然是她亲口告诉我朱鸟死了，让我不用再等了，崩塌支撑我活到现在的支柱。但是也因为她这么横蛮地闯入我的生活，我的未来至少比黑色浅了一点。”
“你的论述毫无逻辑。”
“因为我的确饱含着情感。”
“噗……”，雨小声地笑了出来，与其说是笑，还不如说被空气呛到了，“你也只敢在意识空间说这些肉麻的话了呢。”
“我喜欢未衣，如果对你们的工作造成麻烦了，对不起，”亚闻一个九十度鞠躬，仿佛是‘请把你的女儿交给我吧’的架势，“我是绝对不会悔改的，她是我的宝物。”
“也罢，雨可没计算出你和谁表白了。”雨轻轻转动手指，这个上发条的动作让时间慢慢流动起来，“人类还真是有趣。”

“对了，麻烦你告诉全世界，我的女朋友是八十亿人之中最特殊的那位。”
“行吧，反正人类还有十五年寿命了，多受点苦又何妨，对了，这里并不是完全的意识空间。对我说肉麻的话是会被报复的。”
雨转动手指，自己和时间静止的结界一起消失了。亚闻在正常的时空里，听到了自己的嘴巴违背了自己的想法说出了“谢谢，你是我的宝物”这几个字。
（雨你这个混蛋异形！）
“啊……你在说什么？”
就像是那天在未衣家里时一样，未衣被这句土掉渣的情话戳穿了心脏，整个人不断后退，最后抓着帐篷的内壁才得以站立。她依然是高防御低生命的类型。
“那个……”亚闻赶紧抓住她的肩膀，生怕她会过于害羞而跑出去，实际上他的心跳比她还快，“请和我交往吧。”
“不行，我先说，”她把双手缠在了亚闻的手臂上，“我先来，请请请和我交交交往，please。”
“还是我先吧，这先后有什么关系吗？”
“不行，我先，必须要我先，一直都是我主动你被动的。”未衣用膝盖顶住亚闻的小腿不让他再靠近自己，两人在推拉之间姿势逐渐扭曲。
（这不是蛮好的嘛）

亚由季掀开帷帐把三杯冒着白气的咖啡放在三个人的桌上，这两人似乎沉溺于‘是我先来的’游戏中，无视了亚由季的存在。
虽然亚闻是她心目中的英雄，但是爱情却不是她的刚需，被英雄拯救的平民少女没有必要去爱上英雄，她完全可以默默地在城堡下，为英雄和公主鼓气。
“这不是蛮好的嘛。”
她重复了自己话，端着咖啡垫着脚走到了外面。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看着自己的英雄被抢走还是有些心痛的。
“这不是蛮好的嘛。”
第三次说出了这句话，靠在帐篷的支架上小口地喝着滚烫的咖啡，奇怪的是，今天这种刺喉的苦味顺着食道往下，她却既不觉得苦，也不觉得痛。
“咱没有什么不满。”
她对着咖啡杯里自己的倒影说，然后大颗大颗的眼泪掉在上面撞出了将她击碎的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