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家伙合租房》 短篇集十一：辗转反侧(2)

我来到走廊，困扰了一阵子后，突然发现小善的房门开着。应该是睡前忘了关吧；对小善来说还真稀奇。
正打算帮他关上而伸手到门把上时，留意到了小善的气味飘入鼻中，我停下了动作——那是大晴天时太阳公公的味道。即便自从合租生活开始后用的洗衣精跟洗发精都一样，这点却完全没变。
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已经进了小善房间，来到他枕边了。小善的脸被透过窗帘缝隙的明月照得苍白。在这距离蹲下，连睡眠时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即使是平时不悦地皱着眉头的小善，在睡觉时的脸也是如此安稳——应该说，不是这种时候的话，感觉都看不到这种表情。我看着看着就自然地笑了起来，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我在干嘛啊？居然在深夜中潜入小善房间，拜见他的睡脸。感觉做了什么坏事而正打算起身要离去时，想起了泰利之前说过的话：

――「超软的；真的，会上瘾的程度」 （短篇六）
只要在意过一次，就会一直惦记着。我回过头，那张脸就在伸手可及的位置。虽然平时的打闹中也有趁机碰到的可能性，但要能真正触摸，恐怕，只有现在了。
想摸摸看。是单纯的好奇心还是探求心作祟，抑或是邪念使然呢？不，也可能是因为嫉妒泰利。不过，理由什么的根本不重要，我脑中早就充满了想要品味那份感触的欲求。
想摸摸看。说起来，我不记得有碰过他的脸颊——正确来说，是没有有意去摸过。无论如何，现在这瞬间，感觉那是比什么都还尊贵的至宝。
想摸摸看。我心意已决，静静把手伸出。首先，只用指尖；食指的指尖。只是这么一点的话，小善也会原谅我的……吧，大概。
「……嗯」
只差数公分的距离时，小善翻了身。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事件而绷紧全身，屏住气息。真危险。要是现在起来的话就万事休矣了。一点也好，至少想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