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我欲与君相知(2)

鞠婧祎走入正厅，陆彦祖正喂着娜娜吃点心，黄婷婷刚端上茶来，见鞠婧祎来了，娜娜从陆彦祖怀中挣开，扑到来人身上。鞠婧祎逗了她一会儿，与陆彦祖讲了冯薪朵今日的情形，陆彦祖讲，那日晚上，从四王爷宴上回来，雪下得紧，心中又甚为烦闷，便又折到了黄老板的书阁中听了会儿书，又不巧黄老板在这雪夜中讲得是莺莺燕燕儿女情事，更是烦闷。便直接回了家，在路上便捡了个姑娘，不好往家里带，只好送到了这里，听得黄婷婷直翻白眼，心想：您这一天可真波折。讲了这么多，几人偏都很默契般得未提曾艳芬半句。
这时，马嫂扶着冯薪朵进了正厅，冯薪朵此时还很虚弱，仍坚持一步步从房里走入正厅，见到了陆彦祖，眼神飘向了鞠婧祎，意在询问，鞠婧祎读懂了，点了点头。
“多谢公子相救。”冯薪朵在马嫂的搀扶下低头行了谢礼。陆彦祖赶忙让她坐下，询问了来历，方知，这姑娘父亲也是汴梁中一个闲官，虽位届不高，但也以书墨传家，过的富足。在靖康之难中，家中也是只有她一人逃出，欲投奔嘉兴舅父，奈何盘缠也被抢走，性子又傲，不肯折身与人，落到了这般田地。
陆彦祖听得满是唏嘘，让她安心养病，等开了春，便送她去嘉兴。见冯薪朵甚是虚弱，便先让马嫂带去休息，托几位姑娘多加照顾，看庭外，天已放晴，雪折射来的光有些刺眼，院中昨日见的梅花已经舒展开了花苞，享受着这冬日里不易得到的温暖。
日子便在消磨中慢慢过去，大半个月来，再没见半分雪花，积雪整日滴滴答答顺檐而下，在这清闲的冬日，舞坊来客也多了起来。尤其是某两位不务正业的捕快，整日里往舞坊里跑，陈倩楠随马玉灵来了两次，感觉多余，便不再跟着了，没事便去书阁里帮黄老板站场子。黄老板人美，以前总少不了些登徒子来调戏，偏挑些什么宫内秘事要个姑娘讲，陈倩楠看不过去，便教训了下，给黄老板清了些杂人，自那起，黄老板便事事照料起这位捕爷，只要来了，不论多少人在听书，也不论别人目光，亲自泡茶，端几盘子点心，弄些瓜子，安排好了，讲些他爱听的侠士之事。入了冬，连冬衣也顺便包了去，陈倩楠与马玉灵一样，离家甚远，好不容易有人对自己好，无事便来坐坐，打发些时间，老板心又善，总好过去街头耀武扬威，欺负人活的自在。
书阁内暖和，陈倩楠趴在老板特意准备的桌子前，听了会儿书，困意便上来了，不觉间伴着悦耳顿挫的声音便睡着了。醒来时，书阁里已人散尽了，身上还有老板帮披的衣服。对桌黄老板正拿着笔在书上写写画画，明明是个正值好年华的姑娘，却也孤身一人于世间打拼，陈倩楠也没有打扰她，只是趴着，静静看她认真的样子，想着：如果，我喜欢的是你，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