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我欲与君相知(4)

城门分别后，苏杉杉便回了朱颜居，年终琐事慎多，需要多帮姐姐们分担些。陈倩楠则去了黄老板的书阁，可黄老板却不同寻常般的未曾开馆，也许是准备过年了吧，陈倩楠想。便直接回了住处，黄恩茹从楼上窗内看着来了又走了的陈倩楠，手中的那张诗稿都抓皱了，“为何不说呢？”碎碎念叨，“真的不喜欢我吗？”
年末，冯薪朵来朱颜居已近两月，这些日子来，她想好了，与其去寄人篱下，倒不如在这儿留下，她会歌舞，可以养活自己，这儿的人待她不错，重要的是，她有人情要还。询问了鞠婧祎与陆彦祖的意见，鞠婧祎说，她们都是客居者，只是机缘巧合，便相聚了，待久了，就都当成家了，很多人来过，也有很多人离散了，以前的日子苦，也没多少人，便相互偎依着取暖，日子渐渐好过了，人了都长大了，总觉得没以前活的可爱了，缺了些洒脱。冯薪朵不知为何鞠婧祎说这些没头脑的话，却见陆彦祖也是满腹心事，却知道自己可以留下了，便极为开心。
年末，家中账目混乱了些，搞得几个姑娘们焦头烂额，冯薪朵便插嘴指点了几分，却未想到鞠婧祎却将账房都推给了她，冯薪朵抱着怀中厚厚一堆账书笑着落了泪，这时，她才觉得，自己又有了家。账目这东西，可不是随便交给外人碰的，你们就如此信我？未料到的是，陆彦祖也将她借了过去整理账目，说自己将管家放回去过年了，自认为可以处理好的账目往来却如此繁琐，只好劳烦姑娘了。年前，她便可以住在陆府，替他管账，面上是劳烦，可却没有什么是帮他做事更令人欢喜了。
整个朱颜居上下都在打扫庭院，剪纸拈花，打扮的亮亮堂堂，她们跟别人不一样，她们是相偎取暖，却又都像是刺猬一样，对外人时，要束起刺，不是去伤害别人，而是害怕，对自己人时，也不能太过紧密，怕扎到最亲的人，只能保持一个距离。
眨眼间，便到了除夕夜，一群姑娘和群小孩子便围在一起包饺子，行酒令，对诗，忘了去年的不快，迎接新年的生活，陆彦祖与各位姐姐们特意给小孩子们包了压岁钱，小孩子在意这些，不是图什么，而是觉得还有人在乎自己，人情凉薄，世间冷暖，她们过早的尝过了，便更为珍惜一切，懂得来之不易，城内鞭炮齐鸣，屋内欢声笑语，甚为畅快。
陈倩楠除夕无事，衙内却人手，他便替兄弟们值了夜，一个人听着满城的烟火声喝酒，喝的心闷，在大晚上去巡街，街边两侧灯笼高悬，除夕晚上，街上人还算多，有书生与姑娘们对着烟花许愿，有父母带着孩儿放炮，一派祥和，独留他一人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