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更］寒暑——冀宫遗事　第二回(2)

闵平勋连忙摇头，说：「大姐，我真的只是去跟昔日同窗好友们一块泡茶园，请您相信我。」
「小弟，我相信你。」闵氏道：「但姐姐还是必须跟你说：礼法上，男不可高攀，女不可下嫁，门当而要户对。况且小弟是家中独子，将来要继承门楣，责任重大，千万不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姐姐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闵平勋说：「小弟明白。」
「明白最好，这样我就没话说了。」闵氏接着又道：「虽说话已至此，接下来意在言外的道理，你自当明白，但姐姐却又不吐不快。小弟，你会不会觉得姐姐很罗唆？」
闵平勋赶紧说：「一点都不会。」闵平勋回答了之后，心想：「就算我嫌你罗唆，你只会变得更罗唆，那我何必自讨苦吃？」
闵氏道：「那好，小弟，姐姐适才说过：女人若是长的越漂亮，就越会骗人。姐姐是不能不否认安平宫主的外貌的确颇算是有那么一点姿色。但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不是长得好看，而是三从四德。小弟，三从是哪三从？四德又是哪四德？」
闵平勋立刻回答：「三从指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指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闵氏点了点头，又问：「三从先且不论，现下安平宫主无父可从，而且未婚，但她身为皇太女，虽然这已经违背了礼法，但将来皇上一定会撤销。无论有没有撤销，安平宫主好歹是天潢贵胄，将来就算外嫁，对方若不是皇亲，就必是国戚，一般人是高攀不起的。而我们家虽然四世三公，却也只是簪缨门第。光在这点上，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闵平勋说：「大姐，我从来都没有痴心妄想过。」
闵氏道：「那就好，还有一点，要千万记住：宫围秽乱，远超出一般人所能想像。虽然我只是一介妇道人家，不该论及庙堂之事。但天下人皆知当今圣上之母，曾为孝桓帝之宫娥，然孝灵帝却烝其为后。而后则顺太后秽乱宫禁，又复伪制称帝，社稷几度倾危。当今圣上居然册其姨母为后，也就是则顺太后之妹。这些事情，你也都知道罢？」
闵平勋说：「是的，大姐。」
闵氏说：「常言有道：『以貌取人，失之圣贤；以言取人，失之奸佞；以品取人，失之豪杰；以才取人，失之邪伪。』但从来没有人说以对方家世来取人，会有什么失误的。由此可见门风是很重要的，当你不知道一个人，就应该看他们家人的作风。小弟，你明白了么？」
闵平勋说：「是的，大姐。」
闵氏继续说：「另外，古人亦常道：『礼不下庶民，刑不上士大夫。』然宫围之内，无论『礼』或是『刑』，都走不进的。当然，姐姐相信小弟并未与那安平宫主之间有行过什么苟且之事。虽然一般来说，若是男女婚前真有了什么肌肤之亲，通常必定是女的吃亏。但对安平宫主来说，因为身份地位得天独厚，结果却是她能占尽了男人的便宜。因此小弟可千万记得这件事。若你为了此事而认真，那么你就要准备吃大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