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曲》〈章三〉(4)

“已经差不多了。”苏秦手里正拿着根银针，末梢发黑，“生前吃的东西很少，喝了很多酒，还有合欢粉。”
“合欢粉是什么？”亓官慕还是有点懵，“春药？”
“类似。”李岫皱着眉，“这东西是皇家的，宫里嫔妃会在被翻牌的时候找御医讨来混在脂粉里，皇子初识人事时指导的女子，也会使用。”
“合欢粉这东西，混进酒里，和毒药无异。”苏秦抿了抿唇。
“那他们，中毒死的？”亓官慕皱起眉。
“不，合欢粉不致死，混进酒里之后只是会让人上瘾，部分药方里也会使用。”李岫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去。
“怎么样？”爻千乐看着李岫出来问了一句。
“被灌了酒和合欢粉，千乐，这次不管如何，这诱饵你不能做，换我来。”
“别闹，让你去勾引人？这事儿你做得了？”
“千乐，万事我都能依着你，这次不行。”
“放心，合欢粉这东西，我不想再碰。”爻千乐挑起抹笑，“如果真如慕儿所言，那我这个诱饵也没用处。”
“嗯？”
“若是出于报复，那这女子要么是同我年少那般被人折磨过，要么是珍爱之人因此事而亡，我倾向第二种。”爻千乐朝李岫走近几步伸手拉住了他，“如果是自己被折磨过，恨越深，越想手刃仇人，若是开始迁怒，做不到如此冷静。”
“女子比之男子，要疯狂得多。”
“马上让人去把汪家那小兔崽子护着。”李岫哼出了一句。
爻千乐被李岫的表情逗笑了。
“你还笑？”李岫摆出一脸“我生气了”的表情。
“跟个孩子你计较什么？”爻千乐握着李岫的手抬起来亲了一口，“我在你手里呢，跑不了。”
“他还孩子？那小兔崽子也就比我小个七八岁。”李岫一边哼了一声一边顺手抱住爻千乐，一低头还没来得及亲上去就听见一阵脚步声。
“亓、亓官大人……”有个小捕快颤巍巍的过来了。
“嗯？”亓官慕应了一声。
“护城河里又捞出来具尸体……汪箫的……”
“哦豁，晚了一步。”李岫一脸冷笑，“用着合欢粉，是生怕我们查不出来？”
“嗯？”亓官慕看着李岫。
“新帝登基三年了，宫里宫女侍卫该换了。”爻千乐给亓官慕解释了一句，“怪我，这些事儿太少给你提了。”
“千乐你自己知道的也不算多吧。”李岫笑了一声。
按照祖规，一旦皇位更替，第一年大赦天下，除死刑犯外全部赦免，第二年不收赋税，收归民心，第三年换血宫廷，将十五岁以上宫女全部放出宫，十七岁以上侍卫全部散出宫，暗卫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