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张段子·周一桐X程蝶衣】跳动的心

回京后，兄弟二人在香山附近租了间老年公寓住着，没别的，就是图离着碧云寺近些。当初俩人也没商量就都挑中了这地方，原来心里存着一般的好梦。
一日，俩人起了个大早来爬山。到底是岁数大了。没到多景亭呢，俩人就呼哧带喘地停下了。一桐在山道边上找了根儿栏杆，俩胳膊都搭着，头埋在胳膊当间儿喘气儿。蝶衣从兜子里摸出早上现沏的香片儿——还是装在一把青瓷小壶里，递过去，还跟当年给他师哥饮场似的。
一桐顾不上，话也说不出，光摇头。蝶衣有点不放心，“丹参滴丸带着没有？”
老头儿气儿还没喘匀。蝶衣索性不问了，一双手屁股胸口就那么几个兜儿那儿乱翻腾。
翻腾了有一阵儿，一桐抓住蝶衣的手，噗嗤一下乐了。蝶衣往外挣巴着，先是急，回过味儿来又有点骚得慌，“周一桐，你多大岁数了？松开松开。”
周一桐不理会。拉着蝶衣倒往自己身上贴！蝶衣急了，“人来人往的，你干嘛呢！”
笑得差点呛着， 周一桐猛一阵儿咳嗽。蝶衣可算逮着空儿抽出一只手来，紧着在一桐后背上糊撸，糊撸半天给了他一巴掌——“让你闹！呛死算了！”
“不是，你过来。你听！”周一桐喘过气儿来，本来一张黑脸而今成了关二爷一般的枣色。他指着自己胸口，拽着蝶衣往过凑。蝶衣还是别扭，一桐鼻子出声儿臊他，“您放亮了您那电灯泡儿似的招子四周围瞅瞅，还特么人呢！鬼影儿也见不着一个啊！”
程蝶衣一愣，茫然四顾：唔，是这么回事儿。于是挨旁边坐下，白了周一桐一眼，头半凑不凑伸过去。周一桐莞尔，把蝶衣的耳朵轻轻按在自己胸膛上。
是心跳声。透过周一桐的心脏，皮肉，撼动着程蝶衣的耳鼓。一下一下，很急，可是很规律，也很有力！重重地沉下去，又狠狠地冲上来！从来，蝶衣觉得“心跳得擂鼓一样”这话不通。心跳这么憨实的东西，怎么能拿鼓点儿那么燥的东西比方？今儿靠在一桐胸口，他又明白了——跟小孩儿一样，对世界的某个真相恍然大悟！哦，原来，比方的不是鼓声，是擂鼓的感觉。是整条胳膊使劲儿把燥往下压，然后那燥再就着鼓皮反戈一击那股子劲头儿。
蝶衣听得痴了，也笑了。
一桐下巴颏耷拉在蝶衣头顶，贴着蝶衣因稀疏而愈发柔软的花白头发。
“听见了吧？它还这么跳着呢！”
蝶衣极认真地点头。手伸回去，重新握进周一桐的手里。一对鸡皮的手，可是骨头都还那么硬，扣在一起还是叫人疼的有力。
“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