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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河城御前试合/剑豪生死斗 第十三幕 续写

就在两位剑士藤木源之助以及小村源之助带着女剑士矶田娟逃亡的当日,在骏府城内也有一件大事发生。一位名为神田弥迦的少年剑士险些刺杀了忠长,原本他已经冲到了忠长的寝室之前,仅差一步便能将忠长斩杀,但却被闻言及时赶到的五位鹭士津马一剑穿心,当场身亡。
实际上当天还有一件事情发现,只不过比起上述事件,这件事的分量倒是轻了不少,但在武士之间却还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那位难得一见的天才,侍奉忠长已久的剑士辻亚雪乃,在寝室中被人斩杀。据传闻所说,他是世间凤毛麟角般的奇才,对剑术和枪法都有极高心得,据说他的剑术甚至超过真田家的传人五位鹭士津马。而据民间议论,他极有可能是死于神田弥迦之手。不过传闻是否属实,便不可知了。
至于那位神秘的神田弥迦,民间更是有把其妖魔化的嫌疑。推论据证的源头便是他十五岁那年刚到骏府城时,面对忠长无理的要求,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右眼。
“‘不会流泪的剑士’吗?那就请流泪给我看吧。”当时忠长如此命令道。
神田弥迦以血代泪的举动,甚至都让忠长大为震惊。而原本以为忠长会动怒的三枝在那之后也不由得震惊,暴戾的忠长竟让弥迦安然无恙地走了出去,并且还留他在骏府城为自己效力。
关于这一段,民间也有某些艳史传闻。据说在那之后,忠长的某位姬妾曾私自会见过弥迦,因恋慕弥迦俊美无俦的容貌及反抗忠长的气概,便以“暗地羞辱忠长”之由,想与之私通,却被弥迦以“既想侮辱殿下,何不在御前戏弄?”之言拒绝。
不得不提的是,神田弥迦与那位和「斩石大四郎」玉石俱焚的剑士笹岛志摩介关系匪浅,曾有人几度眼见他二人在某间酒舍交谈甚欢。
所以笹岛志摩介也被怀疑与刺杀忠长一事有关,但逝者已矣,也无人再去追究。
然而,关于神田弥迦刺杀忠长一事的真相,便要从御前比武前,也正是弥迦被忠长召见的两年后开始说起了。
大概从几天前起,弥迦和志摩介身边走到某处就会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原因自不用说,是因为志摩介与大四郎的约战,以及传闻中志摩介强迫大四郎夫人与其******之事。这种香艳之事迅速在民间传开,为人津津乐道。
“神田大人为何与这种人一道?”邻座一位与弥迦年龄相差无几的剑士蓦然起立问道,声音铿锵有力。
“人以群聚首。”弥迦没有瞥他一眼,如此回复。
见弥迦如此态度,那位剑士只好愤愤坐下。而周边之士,也因弥迦的回答开始私语起来。更有甚者议论起了弥迦右眼所结的疤痕时常溃烂便是因为常做苟且之事,此乃神罚。
志摩介冷眼扫视那些人的面容,对弥迦道:“神田大人,众人对你的这番议论在之前也有吧,你都不会生气么?”
弥迦举杯饮尽,冷然道:“性耐刀槊,何畏唇舌。”
志摩介不禁露齿嗤笑:“说的也是,世上最难堵的便是众人的口舌。”
“不过若说刀槊之流,恐怕如今的大四郎也不一定能够打败我。”志摩介在与娟江那夜之后,对自己的剑术对上大四郎也颇有些自信。
“只是稳赢却有些难度。”这也是志摩介最近一直苦恼的事,毕竟传闻中大四郎竟能一刀将石头斩开。
伴随着志摩介心中无法斩开的大石幻象,时间也流逝到了试合当日。
随着唱名声,志摩介与大四郎一同从两边的纱幕中走出。
在试合之前,斩石大四郎需先斩开一块墓碑,以证自己「斩石」之名。
在大四郎惊人的斩开墓碑后,在场的人中能够冷眼看待这件事的也只有忠长、志摩介本人、神田弥迦以及匿藏在人群中的剑豪辻亚雪乃了。
眼观着志摩介与大四郎的殊死搏斗,最终二人皆命丧黄泉,血染白砂。弥迦仅有的左眼也流露出了哀戚之色。
站在对面的辻亚雪乃将弥迦的这些表情尽收眼底,脸上也流露出一种耐人寻味的神色。
“太像了……”雪乃不禁喃喃道。
眼前的弥迦与记忆中女子的身形重叠在了一起,两人的容貌唯有弥迦右眼狰狞的疤痕不一致。
“神田弥迦……”这并不是雪乃第一次见到弥迦,除了弥迦被召见的那次,在弥迦小时候,雪乃便见过他。
丽质的容貌、姣好的身形,即使已是武士的妻子仍然引起了忠长的注意。对忠长一举一动都心领神会的三枝便立刻将神田夫人召来御前侍奉。
然而在当夜,视贞洁如性命的神田夫人在忠长面前自刎。这一举动惹怒了忠长,之后雪乃便被召见。忠长下达了屠杀武士神田的命令。
神田夫人的尸身还留在寝室中,偶然的一瞥,死后绝美的容颜便烙印在了雪乃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在瞬间斩杀了神田之后,神田夫人的幼子,神田弥迦稚嫩的面孔映入雪乃的眼中。与神田夫人相似的容颜使得雪乃不忍下杀手。
弥迦似乎是感觉到了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朝着雪乃望过来,雪乃只好低下头避开弥迦的视线。
在试合过后的几日,众人仍心有余悸,存活下来的几位剑士除矶田娟外都被忠长所招募,而其中只有失去三重的藤木源之助不为所动,不愿为官侍奉忠长。
弥迦独身坐在酒舍,对身边人所议论试合之事的声音充耳不闻。心中只想着前几日在试合现场所见到的似曾相识的人影,甚至于将志摩介的死抛之脑后。
“辻亚雪乃…?”脑海中清楚得浮现出仇人的面貌,心中压抑已久的仇恨也涌了上来。
“一定要斩了你!”
即使明知实力悬殊,也不足以抵挡年少轻狂的冲动。当雪乃收到挑战信后,轻易便猜出寄出信笺的人是弥迦。
“神田……”雪乃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捉摸的表情,脑海里浮现出弥迦的容貌。
少年用匕首刺进右眼那一刻,从眼中淌出的血液就像藤蔓一样紧紧包裹住雪乃的心。
即便承受了那样的痛楚,少年依旧是一副淡漠的表情,透过少年身体的外表,雪乃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忠长。
雪乃一直以来面对忠长存在的那份压抑的情感,在那次见到弥迦后便烟消云散。
“神田……”
二人所约定比试的时间,正是前文中所提到的藤木与小村携带阿娟逃走的前一天。
比试当日,在矶田娟还未被三枝告知侍寝之前,弥迦与雪乃便在雪乃家中碰面。
家中侍奉的仆人已被雪乃遣散,空荡的庭院里堆积了一层厚重的落叶。
寝室的推门开着,雪乃独自坐在寝室内,低着头像是在沉思什么,直到一阵脚步声愈来愈近,才抬起头来。
望着来者秀美的面容,雪乃不禁失神片刻。之后轻笑道:“你这样的剑术,恐怕还不够与我比试的资格。”
武士的剑术被敌人一眼看穿,还被这样嘲讽,自然更不会退缩。
“辻亚雪乃,我是来寻仇之人。”与内心的澎湃不同,弥迦的声音如往常般淡漠平静。
雪乃嗤笑一声,从坐席上站了起来。弥迦也在刹那出剑,剑锋对准了雪乃,却没有斩下。
“出剑吧!堂堂正正地与我比试!”弥迦吼道。
电光石火的瞬间,雪乃已经将剑向弥迦斩去。挡下雪乃的一剑后,弥迦的脸色霎时有些苍白。
“神田!”雪乃大喝一声,手中的剑再次向弥迦斩去。并无手软的攻击被弥迦侥幸躲过。
看着弥迦有些狼狈的模样,右眼的伤疤与散乱的碎发说不出的妖冶,雪乃恍惚之间失了神。
把握住了仅有的机会,弥迦毫无犹豫地斩出玉石俱焚的一剑。
雪乃出剑抵挡,却好似软弱无力,被弥迦的剑硬生生弹开,掉到了地上。
潜藏在心中的藤蔓拔地生长,将雪乃紧紧地缠绕在原地,动弹不得。
弥迦又在此瞬息再次挥剑斩向雪乃,剑锋斩进了雪乃的肩部,鲜血从伤口中涌出。
雪乃双眼迷离,再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心中的幻象代替了真实的情景。
“神田……”雪乃轻唤着眼前人。
虽然疑惑雪乃的怪异举止,但弥迦决心在此解决雪乃,于是便不遗余力地给予了他致命一击。
就这样,忠长手下最出色的剑豪辻亚雪乃当场丧命,身体直挺挺倒在地上。与此同时,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雪乃的腹部下方喷出。
不过在弥迦的视角无法看见这一幕,也始终不能了解雪乃对他的异样之情。
斩杀雪乃后,弥迦不由得大口喘气,在歇息了一会儿之后,脸上才慢慢恢复了血色。
在佯装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家舍中度过一夜后,第二天,弥迦便听闻了小村与藤木叛变的消息,而试合中存活的其余两位剑士,片冈京之介与笹原修三郎被三枝所派,带着两队人马追赶他们。
弥迦原本也决定在第二日,趁众人还未发现辻亚雪乃的尸体之前刺杀忠长,藤木小村的此番动乱正巧转移了三枝等人的注意力,且也遣调走了骏府城的两位高手,真田家的五位鹭士津马恐怕没有及时赶到保护忠长的时间,再加上自己已经斩掉了辻亚雪乃,成功斩杀忠长的几率便大大增加。
当众人的视线都被藤木小村的动乱以及御前试合的余威所吸引时,神田弥迦已经悄悄进入忠长府中。
瑰姿奇表的独眼武士行走于府中,引起了家仆的围观。虽然并未听说过忠长有召见那位武士,但忠长一向喜怒无常,很可能是即兴召见这位武士,所以家仆们对弥迦也并未起疑。
“神田大人?”身后传来疑惑的语气。弥迦回头看去,原来是忠长属下的年轻武士川原真矢。
“川原大人。”话音刚落,弥迦便身体一僵,自从来到骏府城之后并未与其他武士寒暄过,此时的回应便显得欲盖弥彰。
“神田大人,是大纳言殿下召见你吗?”川原走到弥迦身侧,问道。
弥迦低声应了一句。
川原突然出剑斩向弥迦,幸而弥迦一直处于警惕的状态,才得以及时出剑挡下川原的攻势。
“自昨夜我便在忠长大人寝室前守卫,一直到刚刚才离开,并未听闻忠长大人有召谁前来。”
川原接着又向弥迦的腹部斩去,弥迦侧身摔在地上,躲过了这一攻击。
二人的打斗声引起了周围家仆们的注意,留守在府内的武士闻声也纷纷赶来。
弥迦不想拖延到武士们赶来,便全力向川原的下盘斩去,同时也在地上翻滚了一下,躲过了川原的攻击。
喘息之间,川原小腿以上的部分已经倒下,小腿以下的部分却仍伫立在地上。
弥迦起身时身上已满是泥污,脸上也有疲倦之色,但还不待稍作歇息,他便已提剑奔向忠长寝室的方向。
“神田!你竟敢有意谋害大纳言殿下!”另一位守夜的武士石黑承一郎护卫在忠长的寝室之前,对着弥迦呵斥道。
“石黑,你让开!”弥迦额头上的青筋隐约暴起,对着石黑大声吼道。
“神田,你如此执迷不悟,我只好替殿下斩了你!”石黑出剑朝着弥迦的头颅向下斩去,这是石黑承一郎的绝技,鲜少有人能够躲过。
弥迦迅速躲开,可还是被剑斩到,一块头皮连带着发丝滚落在地上,伤口淌出的鲜血滴落在弥迦脸上,遮住了左眼的视线。
石黑再次斩向弥迦,而弥迦凭借着听力,抓起一把泥沙扔向石黑,沙子眯进了石黑的眼中,使得他吃痛地闭住眼。
弥迦也趁此时撕掉衣服的一角将眼前覆盖的血液擦掉,并将其绑在头上使鲜血不再滴在面部。
石黑睁开眼睛,怒视着弥迦:“神田,没想到你身为武士,却使用出如此下三滥的招式!”
弥迦没有回答他,只是再次举起剑与他对峙。
石黑挥剑斩向弥迦右侧的盲区,弥迦只得用剑抵挡,无法反攻。
石黑再次出招向弥迦右侧攻去,这次弥迦却直接撞上了石黑的剑。弥迦深知无法反攻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只得放弃自己的右臂。
用手臂挡下石黑的剑,接着弥迦向石黑的下盘斩去,石黑慌忙躲过,却因弥迦闪身将剑撞出身体而跌倒在地上。只刹那间,弥迦的剑便从身后贯穿了石黑的喉部,了结了石黑承一郎。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弥迦的身后也有一把剑穿透了他的心脏。
“津马大人。”三枝眉头紧蹙,他也不知道神田弥迦为何意图刺杀忠长殿下,在石黑被杀的一瞬间,三枝的心几乎吊到了嗓子眼,幸好五位鹭士津马及时赶到,忠长殿下才没有受伤。
五位鹭士津马收起剑,没有再看地上的两具尸体一眼。与三枝一齐走向了忠长的寝室之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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