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门（一）(2)

第二天，戚默被阁楼里的空气闷醒了，在这个鬼地方，又潮湿又炎热，睡在阁楼里，就像躺在蒸笼里一样。
戚默环顾四周，戚老头理所当然的不在。
戚默拿起床头包好的二胡，他觉得戚老头不靠谱，还是得由他去拉二胡挣挣阁楼的住宿费，虽然这的人不怎么友好，还很奇怪，但碰运气吧。
白天的驿门就像是巷头那群卸了妆的女人，明明依旧嘈杂混乱但却毫无生机，呈现一片灰败。街头人来人往，神色麻木，或面色不善.....
戚默虽然十五岁了，但明显发育不良，干干瘦瘦的，虽然不矮但看起来就像十二三岁的孩子，他纯黑而又微长凌乱的发贴在面颊，眼睛黝黑，抱着把二胡坐在街角，咿咿呀呀的拉着.....
戚默觉得自己应该是南国人，因为头发与瞳孔的颜色皆是黑色。他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二胡戚呀的声音从手中倾泻而出。
有人路过觉得有趣，因为在驿门，任何乐器奏出的音符组合在一起都是异国他乡的曲调，于是有人甩了几枚隆币扔在戚默脚边....
正在戚默觉得自己“生意来了”的时候，一旁跌跌撞撞跑来一个人，乍眼一看，正是戚老头。
“戚老头，你大白天撞鬼了吗。”戚默弦中落下最后一个尾音，接着道“咋了？”
“戚默。”戚老头难得叫他名字，平时都叫他小兔崽子小白眼狼的。
“到底怎么了。”戚默捡起几枚隆币，又被戚老头拉到老街偏僻一边。
“这东西你拿好，如果遇到有人问戚白山是你的谁，你就说‘没什么关系，那老头是人贩子，拉我卖艺的’，听见没有！”戚老头难得认真，但戚默不领情。
“这不扯淡吗，戚白山不就是你吗，你不是我爷爷吗？还有这玩意儿是什么鬼，你是不是又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了！”
“啧，小兔崽子，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这东西本来就是老子的。快点收拾东西去北国，到时候和你汇合。”
戚默拿着手上那个黑幽幽的像石头又像玉的东西，有些手足无措，按理说他本来就已经习惯了戚老头带来的麻烦事，以及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但这次心底却没由的有点慌。
“戚默，如果你在北国没等到爷爷，就不要等了，也不要找了。”说完，戚老头就匆匆留下背影，没有回头。
戚默没办法，只得回阁楼去收拾东西，可他没想到那里已经有人守在那了。他一去就被逮个正着，果然他们开口就问“戚白山是你的谁？”
“是我爷爷。”戚默这时候死鸭子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