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门（一）(3)

“他在哪？”为首的那个人进一步问道。
“不知道。”戚默依旧死鸭子嘴硬。
“把他守着。”为首的那个高个子男人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戚老头常说戚默是属泥鳅的，大概是说对了，这天晚上，戚默就磨开了绳子，背着二胡，戴着那块奇怪的石头，撬开阁楼的窗子，沿着凹凸不平的墙爬了下去。
但他又惊动了守着的人，于是他仗着年纪小又灵活，在这驿门夜晚独有的灰败灯光中逃窜得像个猴子。
可后面追的人明显不是一般的小混混，像是受过训练的，戚默又在心里骂了几句戚老头，这回可惹到惹不起的人了，越老越不让人省心。
他住的阁楼本就在驿门的城区边缘，所以他没跑多久就跑出了城区。城区里是光怪陆离的活的牛鬼蛇神居住地，城区外的矮山野则很大一片是乱坟岗。
戚默来不及想更多，就跑上了矮山，夜里的山野漆黑一片，树木高大密集，加上这里阴森的气氛，根本就无法正常找人。
戚默这时还没意识到追他的人已经放弃抓他了，他还在跑，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他大口大口呼吸，面色惨白，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
或者说黑暗的环境根本容不得他看清脚下的东西，于是他被绊了一下，身上到处被树枝划伤渗出了血，血渗到了那块石头上，接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又好像凭空踩到了什么，接着他跌了下去，黑暗中，他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觉得在下坠，最后迷迷糊糊失去知觉。
他不知道自己是被一股力量托住，缓缓落下的，落在一个地下的山洞里，也没有听见那一声缓缓的叹慰，那声音磁性而又温润，就如他胸前挂着的那颗黑色石头如玉的质感一般。
2
矮山里的清晨，阳光和煦，没有夜晚的阴森可怖，溪水潺潺冲淡了鸟鸣，流向山底深处。
这里是个山洞？而且还挺大，一半能够透出山外的光来，隐居修炼好地方，戚默睁开眼后脑子里是这样描述这地方的。
终于等他脑子里所有的弦都搭上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操，我是怎么到这里的。”他自言自语嘟囔了句，接着就震惊了，他身上被树枝割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只留下浅浅的划痕。
他记得昏迷前他是失足踏空跌落到了什么地方，但却并没有摔伤，而且他现在活力值又max了，再经历一次昨晚的逃亡也不成问题，呸，才想再经历一次。
他拍了拍被树枝划的破破烂烂的衣服，撑了一下，站了起来，再一次环顾四周。
他记得他捡的课本上有句诗“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是指山外的阳光分割山体，可他觉得这里也适合，山里，山的内部，一半被山外阳光直射，亮得惊人，山中暗泉潺潺流过，闪闪发光。而另一半却没有被照射，只是淡淡的被另一边晕染了余光，仍显得黑幽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