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予酒(2)

“墨三岁识字，五岁倒背诗三百，八岁知孔孟，十二便可在翰林院内讨教一二，十五作诗词已达百首，人送小太白，怎奈何如今加冠之年，家道中落，真是凄凄惨惨戚戚”
“墨悔不当初，不该与父亲争辩粮晌之事，更不该与父亲言明那阉党苟且之处”
“兄台怎么不说话，兄弟莫嫌墨唠叨，墨只感路遇知己，便管不住这嘴了”
李墨刚要继续说，她开了口。
“何人定的规矩，独酌定是心烦？我不但不烦，还欢喜的很，李兄若是酒不够，这半壶金盘露，你便拿去，莫要再打扰这楼内他桌的兴致，告辞”
说罢，她拂袖起身，大步迈出寻花楼。
这几日她练剑时总是心神不稳，王妈虽不懂剑，但跟随老爷小姐多年，也看出了小姐有心事，今早特意熬了广府汤来。
“小姐，最近可是有什么心事，老妪虽然不懂剑，但看这剑指东却偏南，指南倒向上翘去了，怎么也不似以前的路数，要是有心事，就先放下剑，出去转转，来，我这给你熬了广府汤，喝了舒舒心”
“王妈，看您说的，我能有什么心事？我从小到大离开这宅子的时间还没您多，您认识的菜贩子都比我认识的人多，每天就和这几个破木桩子打打杀杀了，哪来的事可藏”
“要我说啊，小姐，你也十六了，这个年岁，别人家的小姐都是和玩伴逛庙会，赏花灯，你可倒好，整日和这破桩子为伍，哪里像女孩子家”
“好好好，王妈，我这就学着做女孩子不行吗，我现在就出去逛逛，买点绸布回来”
“别穿那书生衣裳啊，素裙红发簪可都给你备好了”
她极不情愿的换好这身衣服，出了大门，信步在街上，左右览过，又情不自禁走到了寻花楼前，今日寻花楼依旧热闹，只是门前没了那醉酒的李公子。
她终于知道了心神不宁的来处，这李公子的遭遇和自己竟是如此之像，看他宛若曾经无助的自己，虽是弑父仇人的骨肉，但祸不及子嗣，更何况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日对他冷淡倒让她有几丝愧疚。
正想着这事情，却只见寻花楼里晃晃悠悠走出两个匪盗打扮的人，喝的酩酊大醉，步伐却很稳健，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两人走到她跟前停下了，喝的通红的眼镜上上下下不怀好意的打量起她来，她心里凛然“就知道穿这身出门没好事”，手上却已悄悄握住了袖间短剑的剑柄。
“诶，小妞，生得挺水灵的啊，大爷在十二连环坞分舵坐第三把交椅，跟大爷回寨子做个压寨夫人，大爷让你享尽荣华富贵”个高的说罢打了个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