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小说】北望祁山（下）(2)

“大人过奖了，我不过收钱办事，倒是我带来的那个帮手，为我做了不少事。”
两人又是寒暄了一番，李庭闲脸上的笑都有些僵了，无意间一瞟，看到了书桌上的信笺。
“大人，那个是……”
“你看见啦，嗯，这是……”
“休书！”李庭闲神色一怔，“给芜茗姑娘的？”
贾归不再回答，书房里，顿时一番死寂。
书桌旁，还摆着个箱子，锁得严实，李庭闲能猜出来，里面大概是贾归准备给芜茗送去的银子。他为官清廉，这么一大箱银子，想必也花去了他小半家财。
“哼，”李庭闲冷笑一声，也不记礼数了，“都说人往高处走，贾大人不愧是读过圣贤书的，比我们都懂这些道理啊。也是，大人已是吏部尚书了，这要娶了永乐公主，尚书令只怕也就是近两年的事了吧。”
贾归脸色顿时煞白，连声道：“不……不是的。”
“那么，便是祁山上那一夜，永乐公主舍身救你，让你不能忘怀咯？”李庭闲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拳头。
“那是一点，但是……但是！”贾归不自然地结巴了起来，忽然放大了声音道，“在下不想……不想连累芜茗。”
“呵呵，连累？”李庭闲怒极反笑，拳头紧握，指甲都快掐破了手。
“少侠你……终是不懂。”贾归看着李庭闲，一字一句道，“少侠以为铲除掉刘堇温之后在下就轻松了吗？在下为了拿到刘堇温犯事的证据，四处收买关系，这些往来的证据，都在平王手上。在下已成了平王的傀儡，今后上朝，只能如履薄冰，平王想让在下和他们一党绑得更紧，又向在下施压，要在下择日娶了永乐公主……”
说到后面，贾归的喉头都有些颤了，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无力道：
“我已……深入泥潭了。”
不等李庭闲发话，他又接着说：“所以，李少侠，我才如此地羡慕你啊，你们江湖人士，快意恩仇，只凭一把剑，什么大仇都能报了……可我做不到，从我决计走仕途这条道为父亲大人报仇起，我便已……身不由己。”
那话语里的无力感，让李庭闲都觉得空了，原本紧握的拳头，也都散了开来。
“那你也不必休了她，如果做妾的话……”
“少侠你没见过芜茗，不知道她的性子，她那样的女人，怎能甘于做妾？她曾对我说过，一旦她不爱我了，便是我官至王侯，她也不屑一顾。何况现在这样的我，也早不值得她爱了吧……”
“她都已经等了你九年。”
“所以她更不应该在我这种人身上空耗年华，趁早去找一个值得她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