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珍妮

“我曾经以为她和所有的女生都不一样，很久以后，她和所有的女人都没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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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我和珍妮的手第一次重叠在一起，是在她家泡满热水的浴缸。那年我们分别是二十岁、二十二岁。珍妮的身体真漂亮，修长自由像尾鱼。她坦然地懒懒躺在一大捧头发上面，睁着什么也不看的眼睛。我对自己一览无余的身体发生的反应而局促。浴缸有点漏，水缓慢地渗透入下水管，发出日常、令人安心的声音。
      珍妮用冒着热气的脚趾指给我看浴缸上方的豁口：“墙后面摆着妈妈的橱，水位超过这里就要把她的橱弄烂了……”珍妮温煦地笑着，带着蒙昧而天真的风情，如同冬日里绚烂遥远的光芒，不带多余的温度。
       莎士比亚说第一次见一个人，体温在38.6°C就叫一见钟情。珍妮在水下抚摸着我的手，它们在十一月份南方的冬夜里走过一段路后，缓缓回温。我一动也不敢动，珍妮对我心无杂念的碰触隐含着某种慈悲，它是姐姐的、母亲的甚至是祖母的。
      我体会着全身38.6°C心动的感觉，珍妮松开我的手在浴缸里坐直，裸露的身体在空气中氤氲着白色雾气，她伸长了手迅速地剥开百叶窗，去够在窗沿上的照相机，短短的一刹那，窗外的月亮像一个蓄谋的偷窥者，发出的光马马虎虎的如同盖着片毛玻璃，月亮用那种像长辈的眼神，只看着我一人，责怪我。
      珍妮握着我的手，一对红彤彤的手便记录在案。
      她用糯懦的语调得意地喃喃自语：“照片的名字叫：‘鱼水之欢’。”我不去看她的相机屏幕，望着自己水里泡得红得已经不正常的手，珍妮自顾自地爬出浴缸，之前的擦洗身子进行得也很潦草。珍妮朝洗脸池弯下腰，朝手心挤洗发露，感觉像是在看一部音效很好的长镜头文艺片，她有着文明型圆锥形的少女乳房，尺寸完全没有她说的那么完美。
      我和珍妮是两年的恋人，没有见过面的，相隔两个时区，我有时候叫她“姐姐”，也许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对我宽容至今。男人是靠信息量征服对方的，我知道我对她而言，差得远呢。
      不知道日本小说《间接的恋人》写的是否是我们的情况，又亦或是《时间旅行者的妻子》说得更像我们。后者我看过一点点，知道不是那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