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斋(二)
白家的主业,其实是酿酒。为了保住白家这江南第一的酒酿牌子,白家除了在酿酒做工上的精细外,也一直在研究创新,以迎合各类买酒人士。白玉堂过来的时候,白金堂正拿着厂里送来的酒样仔细检查。“大哥,还在忙。”白玉堂径直走进来,把装着账簿的包裹放在白金堂面前,自行坐下来,拿过桌上摆着的“蟹壳黄”来吃。白金堂和厂里的人说了几句话,把他们打发走了,看到白玉堂吃的嘴边一圈芝麻,伸手帮他抹了,笑道:“专门给你留的,没人跟你抢,别吃那么急。”白玉堂满嘴塞着点心,拿手指了指桌上的账簿包裹。白金堂把包裹拿到后面所在柜子里,顺手拿了礼帽出来戴上,拍了拍还在吃点心的白玉堂:“账本下午再看,饿了吧,走,回家吃饭。你嫂子的同学来看她,带了几盒云片糕来,都给你留着呢。”“那云笙还不恨死我。
”白玉堂起身拿手扑了扑嘴角的芝麻和饼渣。“云笙正在换牙,你嫂子不敢给他多吃。”白金堂笑起来,那双和白玉堂很像的眼睛里,流露出无尽的温柔。
“二叔!”白云笙听见院门打开的声音,老远就跑过来,蒙头就往进来的人怀里扎。“哎!”白玉堂赶紧把云笙抱起来,往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云笙乐个不停,露着小豁牙。“都说了不要跑,摔倒怎么办。”白家大嫂余秀珠从房里走出来,呵斥了云笙一句。“哎,他爱跑就让他跑嘛。”白金堂将礼帽摘下来交给妻子,“男孩子跑跑跳跳身子骨结实,摔几下怕什么。”余秀珠瞪了自己丈夫一眼,倒也没反驳,反而忍不住乐了,招呼几人一块去吃饭。白玉堂抱着云笙,跟大嫂打了声招呼,走在最后。“二叔,”云笙趴在白玉堂耳边,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说道,“娘那有好几盒云片糕,我看到了,娘说那些都是二叔的。”说完,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盯着白玉堂。“难怪今天对你二叔这么热情,原来主意打在这呢。”走在前面的白金堂回头,捏了捏自家儿子的小鼻子,“你在换牙呢,不想牙掉光了长不出来就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