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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记忆(2)

2023-03-06恋爱文学小说旧时光散文尘封记忆 来源:百合文库
语气不容置疑,更不容反对。我说我这业余哪值得学呢?伊一脸认真:“我看行。就这样了。”
从此,伊来我处就更多。除却看我画,她也画些素描或写生任我胡乱点评。写意画得少:因水墨会弄得伊满手满脸而狼狈羞赧。我笑伊也笑,伊笑得很娇媚:俊瞼染丹青,似梨花带雨;皓齿特整齐,像和田仔玉。
上世纪80年代初,社会远没如今宽容。男女单独呆一起,哪怕为工作,不用旁人说,自己都觉颇忐忑。常盼伊来,伊真到跟前又得压抑心跳,佯装平静状,将门大敞,以示品行之高尚;伊若某礼拜未到,我又“搔首踟蹰”,坐立不宁。
翌日伊至,我必问:“昨天咋没来?”
“洗衣服,几大盆。洗完,天已晚。”伊低语答,像犯错的女娇娃。
我知道我根本没资格问却问;伊也完全可不答却答。待事情弄清心气和平,我便说些学画需坚持的废话。伊那清澈的眸子扑闪着,纯纯望我,含情脉脉,温顺宛如小天鹅。
于是伊常来,我的门则常开。
作画时我们话不多,但心中轰鸣着,犹“卷起千堆雪”的玉龙河。有时画工笔,我俩挨得近极,身体稍动就能触及却从未触及;伊的喘息都听得真,柔柔的、轻轻的,像森林负氧;气息都嗅得着,暖暖的、幽幽的,似空谷春兰。但仍少话,什么都嫌多余,真到了白居易“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那境地?
伊来常是半日或整天。可我仍觉时间短,瞬间即到“长河落日圆”。有伊的陪伴,我完成了诸多国画与剪纸,并见之于报端。
画累了我们也聊天。可聊的全是诗的美、词的俏、散文的隽秀、水墨的淡雅。谈到兴致发,整个天地似已熔化,唯有我与她。
我俩像在天上飞……
 

然有人议论了。连徐闽、赵翔这样的师友也善意玩笑,说我俩好上了。我颇紧张,希望是真,又觉是梦,更怕梦醒是空。伊像全不察,依旧来我这,依旧纯纯地看我,依旧真真地学画,依旧浪漫地聊文学谈理想,我也依旧往常样与之交往。
但伊也有改变的地方,不再称我小陈老师而改叫“小陈”。我先错愕,错愕之后便是欢欣:“小陈”远比“小陈老师”自然、亲切且亲近。
数月下午,伊突然推门闯进,白生生的脸蛋透出霞样的红晕,手握眉笔、粉饼等化妆物品。喘息说要参加个什么演出,匆匆忙忙,要我给她化妆。我热血直冲大脑,剧烈心跳。真想夺过这些在伊的玉容精心勾勒世上最璀璨之图画。但因思想禁锢,观念陈腐,使我畸形异化,竟惊惶失措的躲她,转着圈的推辞,硬是违心拒绝了伊。想画又不敢画,怕玷污伊的圣洁,怕损伤我俩纯真,更怕旁人议论。唯独没想一位东方姑娘能找我化妆是鼓了多大勇气的感受,更不及想我的做法让她进退两难有多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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