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的时光（三十八）

      两人出了门，天已近黑，她们道别。
     朴孝敏径直往南去前面路上的公交站台，恩静在她身后喊：“祝你的宏伟大愿早日实现。”
朴孝敏同样对她喊：“祝你的感冒早日好。”
“死丫头。”恩静低骂一句，其实她心里什么都懂，就喜欢装糊涂。
看着孝敏消失在转角，恩静从口袋里掏出自行车钥匙扔到空中，要接住的时候手僵住，钥匙咔哒一声落地。
朴智妍一身黑白灰，站在甜品店跳跃的彩色霓虹灯下。
“你对她说了什么？”朴智妍问。
“没说你眼睛的事，”恩静说，“只是告诉她，离你远点儿。朴智妍，别祸害她行吗？”
迷离的歌从甜品店里飘出来。店里的服务员趴在柜台兴致勃勃地看外面街上两个小姑娘打架。维持了一首歌的势均力敌，到了第二首的时候，恩静被智妍扭过手臂按在一辆躺倒的自行车上动弹不得。
“去你妈的朴智妍，放开我！”恩静大叫。
“我曾经那么信任你……”朴智妍的声音从齿缝里发出。
恩静恨恨地说：“你知道自己有病，就别招惹朴孝敏。”
“我没病。”朴智妍手上一股狠劲儿恩静闷哼一声，满头的汗，她扭过头咧开嘴笑：“就你这样，还说没病？”
“没有。”朴智妍提高分贝，把恩静推倒在一整排自行车，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放鞭炮。
“王八蛋……”恩静痛苦地想要站起来。朴智妍纠住她的衣领，又把她重重压回去上，抬起拳头，然后，她的动作停止了。
朴孝敏双手抓着挎包的带子惊讶地望着她们。她走到公交站发现那一站没有到她家的车，决定去另一条路上看看有没别的站台。经过十字路口，她听到自行车被撞倒的声音，最后一辆车就倒在她的脚边。
看到朴孝敏，朴智妍松了手慢慢地站起来，后退几步。
“恩静。”朴孝敏跑过去把红着半边脸的恩静扶起来，着急又有些失望看着朴智妍问，“你为什么要打她？”
“她有病……”恩静抢先说，腿一软，半跪在地上。
朴孝敏接住恩静大半的重量，焦急地问：“怎么样啊，要不要去医院。”
此时她一心在恩静身上。
朴智妍一步一步地后退，苍白的朴孝敏在她眼中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在她抬起头看她的一刻，她彻底转身疾步而去。
“智妍！”无论孝敏怎么唤她都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