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你太平歌词跟谁学的(3)

“咱现在叫‘相声演员’，摊着个‘演员’的名头，在过去不就叫卖艺的吗？”
“……你这叫什么话？！”张煜这火“腾”地就上来了，“靠手艺吃饭怎么了！？也不是什么低三下四的事儿，各凭本事啊！咱也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师父巴掌打大的，这活也不是谁都能干的，付出的是一般的辛苦，咱怎么就比别人下贱了！？”
“你看你，我就这么一说，你这脾气又上来了！”
“怎么了这是？谁让你跟后台瞎嚷嚷的？出去。”门一打开，老郭进来了，他今天是来这边办事，顺道看看孩子们，结果正好撞上张煜跟他大师哥发火。
张煜脾气再冲也不敢不听他师父的，跟个小猫似的出去了。
“谁又招他了？”
闫笙北只得把刚才场上如何如何跟老郭说了一遍，老郭坐在椅子上，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喝了几口茶水，缓缓道：“也难为繁灏了，还得顺着这位爷的脾气……小煜太难搭。”
师徒俩正在这边说着，栾笙锦也进来了，“大总管”刚才跟管音响的师傅说着事呢，台上怎么了他也看见了。
“小煜，有本事，也招人稀罕，就是……太扎眼。”
栾笙锦说的老郭未尝不知道，他搓了一把脸，“这俩人搭不到一块去，等二箫的收完徒，把他俩拆开吧，都换个新的。”
“有合适的吗？”
“这回让他自己挑吧。”
本来张煜是不怎么来什刹海（瞎编）这边练功的，但是最近他总过来这边溜达，嘴上说的是师父让我来这边帮着教太平歌词，但是来了也懒得下去教，顶多有几个胆子大的主动找他，他点拨几句，除此之外就是坐着喝茶，看着大家发呆。
到了周日，他一个人闷头坐那喝茶，拄着脑袋就睡着了，那帮学员都出去吃饭了，也没人叫他，一来是看这主儿睡得实在是香，谁也不敢捋虎须；二来吗……这几天大家伙也算是看出他的脾气来了，阴晴不定，有时候跟你说话温声软语再配上那一双弯月似的眼睛，如沐四月春风；但是要是真遇上他脾气不好的时候，你怎么着都不对，瞅你的眼神跟腊月的雪片子似的。
他在这边迷迷糊糊的，旁边的窗子被风吹地“呼啦呼啦”直响，一阵凉风扑面而来，直接打了一个激灵，顿时精神了。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在这边晕晕乎乎地坐着，耳边传来：“那庄公闲游出趟城西……”声音是打门外面穿进来的。
张煜听了一会，｜唱的还不错……诶，这不我的声吗？｜
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门把手突然转了一下，张煜赶紧把眼睛闭上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