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侠客长歌 少年初步风尘(4)

  小世界中，日月星辰以外界为准，此时已是半夜，夜空中来自外界的星辰成群闪烁，格外迷人。
  步风尘盘膝坐在小小的石屋前，眺望着远处。这石屋，是十四年前无名为他搭建，作为住所之用。后来颜若雪到来，也是为她搭了一座与他为邻。
  此时石屋里除了石床石桌石椅等无名制作的石质物事，一无所有。
  “在想什么？”带着幽香的微风拂过，一缕轻柔的声音在发呆的少年耳畔响起。
  步风尘回头，发现颜若雪不知何时抱着腿坐在了他的身旁，一样将视线投在远方。
  “我在想，出去之后是不是要给你买几身衣裳，十二年里都穿着我的，叫别人看了奇怪。”步风尘坏笑一声，说道。
  颜若雪脸色微红，在这夜色下不甚明显，但话语中的羞意论谁都能感觉出来，“我能怎么办，老师那里的衣服都是给你穿的，我就一身衣裳，就算身量不长，再怎么小心也耐不住穿十二年啊。”
  这十二年里，从稚童长成少年，步风尘的身形变得高大挺拔，八岁那年的衣物已经是破破烂烂不能再穿，但无名却每年都能拿出几套衣物，穿在身上竟是恰好符合他那时的身材。
  至于颜若雪，只能从步风尘的衣物里挑上几件，将就着穿用。至于私密贴身的小衣一类，也是用旧衣的布料缝制一些，凑合着穿在身上。
  两人也问过无名，为何会有这些衣物，无名只说是自己裁制，并且不会做女子衣物。两人也就半信半疑地离去，不再过问。
  “你也是舍不得离开，所以睡不着吧。”颜若雪和步风尘在这个话题上并未纠缠，嬉闹了一阵后，颜若雪脸色一正，说道。
  步风尘也是脸色严肃，点了点头，道：“是啊，想在走之前，多看看这里。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哪怕是小小的稷山，临淄，都要比这个方圆十几里的世界大很多，我怕到了外面，繁华的新奇的看多了，就会忘了这里……”
  颜若雪将抱住的双腿再缩了缩，下巴顶在膝盖上，说道：“是啊。以前爹爹在城里当值，我住在那城里，感觉城池很大。后来爹爹要去京城，听说那京城比爹爹当值的小城大几十倍，我就整天想着，比很大很大的城池还大，该是怎样的一般景象。也就渐渐模糊了那座小城的记忆。这些年听老师讲他的经历，相较之下，京城，也太小太小了。那么大的江湖，又会是怎样？我也怕会忘掉这里，所以哪怕只是一眼，也要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