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茶】毒占欲（1）（大小姐番外）(2)

“是吗？”王耀蹙了蹙眉，疲倦地合上眼睛，“抱歉，我睡相不太好，你不该一大早跑来这里看我出丑的，伊万。”
“可怜的小东西。”高大的斯拉夫青年惋惜地说。
“我只是想来确认一下你睡得好不好。你现在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
现在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眸里只有一派关心和亲切，甚至有些超出他们二人的身份所能容许的范畴。王耀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回答道：“我没事，还是让我先起来收拾一下吧，别耽误你今天去谈判的行程。”
“好的，我在客厅等你。”伊万动作怜爱地拨了拨他额前被汗水打湿的黑发，直起身来，“以及，早上好，亲爱的小耀。”
=======
W市的初夏，天晴得如流动的透明河水。风沿街道吹过，掀动路边的白色传单鸽翼般哗啦鼓动。春天的繁花已经开过，只有零星的花蕊还残存在树枝上。嫩绿的叶子密密层层绽着，在沿路洒下灰蓝的阴影。一辆低调的捷豹XJ高速驶过车流稀少的路面，车轮卷起的气流扬起一路细碎的花瓣。
车厢里正播放着柴可夫斯基的圆舞曲。单凭外表，很难将那位正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的冷酷杀手与高雅的古典乐联系在一起。最初跟在伊万身边的时候，王耀时常会觉得有些荒诞，因为这样一个有着甜软嗓音，笑容明朗纯真的年轻男人，竟然会是地下声名远扬的著名杀手。王耀见过他面不改色地将铁质水管捅入猎物的头骨，在鲜血喷溅在衣襟上的时候露出微笑，也见过他小心翼翼地照料他那一院子的向日葵，用指尖托起花盘上的小瓢虫送到地上，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他固执，多疑，残忍，然而又意志坚定，心思缜密，展露柔情的时候如同孩子一般单纯可亲。截然不同的特质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融合在一起，让他显得既可怕又可敬。
没来由的，王耀隐隐觉得伊万一定对自己的过去有所了解，但每次他问起的时候，对方都会有意无意地避过不谈。在这种时候，潜藏在这个男人骨子里的固执与专制就会鲜明地显露出来。但除此之外，伊万平日待他十分和善，有时甚至到了亲昵的地步。对于失去记忆的人来说，那些干涸在回忆河床中的过去就像是被鸟雀啄尽面包屑后的森林小路，通向全然未知的深山密林。他无从得知自己来自何处，做过哪些事，遇见过哪些人，甚至连自己过去的性格喜恶都无从推导。走投无路之下，他只能选择信任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伊万，正如溺水者紧紧抓住漂浮在水面的木板那样。
这次事关重大的谈判，伊万只带了他一个人出席——无论是否出于侥幸，两年来他都有理由相信，他已经是伊万唯一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