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生 程家兄弟——青枫浦上（最后一个续）

明明自小呆在国外的敖三本不应认识程以清。
所以当敖三向他走来熟稔地搭上他的肩，他无疑是抗拒的。
尽管那人和梦里一样帅气邪魅潇洒放荡。
“哟！清儿！怎么你家阿大在，你就不认我了，你在怕些什么？”他又一次把手臂的重量压在程以清肩上。
程以清仿佛被人戳破了心事，连声调都尖锐起来:“我没有！我不认识你！”
敖三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得十分复杂。连语气也沉了下去。“以清，天亮了，梦该醒了。”
程以清向后退了一步，碰到了置在地上的水桶，只装着半桶水的水桶晃了几圈，却始终没有停下来。很不符合常规的地心引力说。
“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哥，咱们先走吧。”程以清急着要走，伸手拉过程以鑫的手，而程以鑫却没有跟他走，反而反拉了他一把。
“弟，谢谢你的不拆穿。这段日子，我很满足，也很幸福。”程以鑫柔柔的笑着，眼神都带着暖意。
“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程以清痛苦地捂着脑袋，几近崩溃。
“原谅我的私心，这种久违的和你相伴的日子，也就只有在这场梦里了。”程以鑫笑着看着弟弟，似是要把他牢牢刻在心里。
“我知道你的遗憾就是没能和我多亲近一点儿。也知道你把我的死都揽在自己身上。其实你并没有错的。以清，放下这些吧。梦醒了，就回家吧。”
程以清慢慢放下了捂住头的手。双手无力地垂着肩下。
再抬头时，表情十分平静。
他睁大了那双好看的——和程以鑫如出一辙的眼睛。
可那黑白分明的眼里蓄满了泪水。轻轻一眨，便有泪珠径直滴在地上。“我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可我从未想过要醒。”
是的，程以清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场梦。
因为现实里，哥哥早就离开了他。
他也想把现实当做梦，把梦当做现实，昏昏噩噩的度过此生。
可他果然骗不了自己。
就是因为太清楚这一切都是假的，所以才格外患得患失吧。
他自诩是校霸，从不畏惧那些刀子和拳头。也从不认真听老师和父母的叮嘱。可他只畏惧哥哥的讨厌和生气，只喜欢看哥哥笑，只喜欢被哥哥宠着的感觉。
可...哥哥要他主动结束这个梦。他抬眸看向哥哥，似乎想透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哥哥却又皱起眉:“乖，以清，别胡闹。”
他有些害怕哥哥这样的表情。
于是转头看敖三。“我应该怎么做才能醒？”
敖三轻轻叹了口气，说:“从你亲口承认这个世界是假的的那一刻开始，世界就在逐渐崩塌。按照这个速度，大概不到一分钟，这家诊所，包括程以清就都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