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场作戏(2)

而赵嘉仪，不过一个小小的歌女，在歌场上也算不得出名，只听说在顾清明初到北平，被人拉到歌舞厅时，她正在唱歌，也许就是因为那一个对面，她竟然就这么好命被顾清明看上了。
风月场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个个排过去，哪个不是艳光四射的，赵嘉仪最多算是姹紫嫣红里一朵水芙蓉，算不上出挑，这样都能被顾司令看上，还不算好命吗？
大家都是这么猜测的。
如今北平表面上歌舞升平，实际上暗流涌动，各大势力都怕一旦站错了队，会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以顾清明的势力，他的选择足以决定当下形势。
新帝初初即位，顾清明便被召来。只不过一到北平，顾清明便日日流连声色场所，更有甚者还把一个低贱的歌女接回了府，夜夜笙歌，哪里还有当年血战沙场的样子？许多人摇头叹息，心一日日寒下去。
顾清明倒对别人的看法充耳不闻，此刻饭饱，烟雾缭绕，温香软玉在怀。
赵嘉仪伸出手敷在他掌心上，掌心贴掌心，那一点寒冷都顺着纹路，与他的温度相融。
“怎么那么冷？”
“所以要你来捂热啊。”她仰头，“顾哥，听说翠烟斋新来了一批首饰，我想要个戒指。”
“明天叫人跟你去买。”烟头落地，带着烟草味儿的吻就这么压下来。
十指相扣，唇齿交缠口津相送中，薄薄的衣料也褪尽。
——用所有的资本，演一场情意绵绵的戏，嘉仪奉陪到底。
“你们都在这儿等着吧。”赵嘉仪遣了人在门口等着，自己一人进了翠烟斋。
立马有侍从迎上来。
“顾太太，您来了，这次看点儿什么？”
“上次订了个戒指。”
“啊，在楼上，您请跟我来。”
“哟，这不是嘉嘉小姐吗？”
嘉嘉，叫的是赵嘉仪当歌女时的名字。
赵嘉仪打量前方笑意盈盈的人，开口的人鹅蛋脸，柳叶眉，身段窈窕，手上几个镶金玉镯子，抚头发的时候伶伶地响，另一位穿着鹅黄色的小洋装，头发卷卷的披在肩上。
倒是见过的。
赵嘉仪对着二位笑了笑，“刘太太，程小姐。”
“嘉嘉小姐……是来看新上的货的？”
赵嘉仪摇摇头，扬着下巴睨过来，却娇声在嗔，“都是顾哥，说了我不缺首饰，偏还就要给我订了一个钻石戒指，这不，我过来试试合不合呢。”她噗嗤一声笑了，眼中眸光流转，“真是的。”
刘太太也笑：“顾司令真疼嘉嘉小姐。”
“哪儿有啦，我要先上去试戒指了，晚了回去顾哥又不开心了。姐姐慢慢看啊。”她跟着侍从的步子上去，袅袅婷婷地扭着细腰，突然在楼梯上一回头，“对了姐姐，以后可千万别叫嘉嘉小姐了，顾哥也会不高兴的，顾哥说了，姐姐们不会叫人，就叫自家老爷多教教，会了再出来，当然姐姐不知道，也没关系的，姐姐以后，也是可以叫我顾太太的。”